空气沉默了三秒。
「我去找安因。」阿斯利安果断道,并无视我的第二句话。
我点点头,忍住差点又喷出来的血──反正我的目的本来也只有这个。
「……褚,」另一边,学长丢了新的遣送法阵到三头牛冰雕脚下,好消息是他脸上的银色纹路淡了一点,「你真的越来越欠揍了。」
我耸肩,「彼此彼此。」
话音落,四周无主的黑色力量突然旋转起来,不由分说将半精灵缠住──我突然后悔我没有带那个可以把人定住的符,不过真用下去还得分心提防学长被安地尔偷袭,或者学长偷袭我,想想还是算了。
目测看戏看得很愉悦的安地尔抬眉,「你这是想通了?要反水加入我们一方?」
「你就没别的台词了吗?」我翻了个白眼,「你说不烦我都听腻了。不然换个角度,你反水加入我们也可以啊。」
「如果你愿意帮我引荐的话,我当然不介意在白色种族的小小象牙塔里找点乐子。」
「那还是算了,你还是去死吧!」
彷彿干话时间结束的讯号,几乎凝成实质的力量以我为中心荡开,鬼族被纯粹的黑暗瞬间湮灭,黑针在半空中突兀地停下,僵持数秒后碎成粉末。
「你居然还有力气。」安地尔瞇眼,或许是终于感受到威胁,笑意从他脸上消失,「不过再怎么样也只是强弩之末了吧,这么强的杀气,不留着应付鬼王吗?」
他在害怕。
妖师的天赋忠实传递着周遭人的真实情绪,恐惧、惊愕、不解……第一次,我因为这些低语而愉悦,心情好到不介意浪费口水回答他的问题。
「谁说我要阻止鬼王了?」
鬼王能干嘛?没有彻底解封,就算拿到凡斯的尸体,耶吕能做的也只有丢丢毒,放个威压让人不适而已。
我抚着手环。
微凉的气息自指尖窜上,安抚了疯狂抗议的身体,透支的精神力也慢慢回復充盈。
从始至终──水雾悬在我身旁,无声表达陪伴与支持。我往掌心雷里填入新的子弹,食指扣上扳机。
「从始至终,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