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又沉默了好几秒,身边好像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下后,叫了一声卫鱼。
“嗯。”
方令越用手挠挠头,发丝刺在掌心,痒痒的。
“在那里等我。”
“嗯。”
“乖乖地。”
卫鱼一愣,好几秒后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方令越挂了手机。肩上刚好打上一只手。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就见到台长那张挂着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的脸。
“喔唷,小方,叫谁乖乖地,有情况啦?”
方令越不动声色地抽开那只搭在他肩伤的手, “没睡。”
台长一脸“人家不相信的样子”, “说嘛,告诉我,台长大大给你把把关。”
方令越扶额, “说了没什么。”
台长: “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言下之意,人家验,告诉人家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方令越: “哦,那你再多吃点,争取脑血栓。”
台长: “”
身后又走来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性,看了看方令越,又看了看一旁闷闷不乐的男人。
“怎么了?”
方令越: “”
台长: “小方有秘密了。”
卫鱼坐地铁又转一次公交车,总算找到了福利院。门口的保安大叔说什么也不放她进去,她不敢争执,只好站在大门口,站累了就蹲下去,蹲的脚麻了又站起来。保安大叔看她也辛苦,好几次劝说她就算在这里等一天也不会有结果的,卫鱼只要摇头不说话。
方老师让她在这里等他的。
还要乖乖地。
下午一点过,天空突然飘过来一片乌云,眼看着就要下雨。卫鱼无路可去,刚想着要不要去附近买把雨伞,又想着自己已经有一把雨伞了,再买就是浪费,浪费了就没有钱租房子了,这样纠结着,雨点就落了下来。
起先还是淅淅沥沥针尖样的洒下来,一阵风吹过后,一下子变成了黄豆大下,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下来。那雨砸在卫鱼的脸上,疼得厉害。她脱了外套搭在自己额头上,庆幸方老师没有来,自己也没有带设备。
一边思索着得暂时找个躲雨的地方,一边就看到从雨幕里走过来一个人。
小小地姑娘,手里也跟她一样,连一把伞都没有。可相比起卫鱼,她却十分坦然,任由雨滴砸在身上,淡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里。”
卫鱼半眯着眼睛,要说话,雨水就顺着唇瓣落进了嘴里。
带着鱼腥味,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跟我走吧。”
卫鱼还没来得及问来人是谁,就被安迪拉着胳膊往福利院里走。保安大约也不忍心看卫鱼再在雨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从大门往里走,还有一段距离,卫鱼偏过头看到女孩已经被雨水完全浸湿的黑发,想也没有想,将还撑着外套的手递到了女孩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