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一次罪,重新做手术打钢钉固定。
谢斯年交代过暂时不通知他家人,荣雪自然不敢离开,一直等在手术室外,即使她是个准医生,也不太敢想象钢钉入骨的场景。
手术结束,谢斯年被推出来时,因为麻药的关系,还在昏睡当中。荣雪跟着医生护士一起,将他推回病房。
“张医生!”看到医生检查完毕要出门,荣雪跟上叫住他。
他在外科实习过,这位张医生正好是带她的老师。
“谢医生他怎么样?”
张医生皱了皱眉:“不容乐观,不仅仅是骨折的问题,他的髋关节股骨头坏死情况加重,必然会影响骨折的恢复。运气好的话大概就是以后走路有点不好看,但恐怕他这种情况远远没这么轻松,拄拐杖算是事小,问题大的话,恐怕得坐轮椅。而且肯定不能久坐久站,从事现在的工作岗位,恐怕是不行了。”他顿了顿,“谢医生是感染科那边的招牌医生,如果他不能做临床,是我们医院的大损失。”
荣雪越听心里越沉,疲惫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记得谢斯年说过,趁着现在能做事就多做点。但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而提前终止了职业生涯。
她跟张医生道了谢,目送他离开,正要准备进病房,忽然看到一个背着大包,风尘仆仆站在不远处的男孩。
不过一天一夜,邵栖仿佛变了个人,那个张扬的男孩不见了,脸上都是诚惶诚恐的迷茫,显然是听到了刚刚荣雪和张医生的对话。
荣雪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待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冷冷开口:“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邵栖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最终只说了句:“我进去看看他。”
荣雪没有阻拦,只是卸力般靠在墙边,双手将脸捂住,生怕自己哭出来。她从来都是坚定地一步一步朝前走,虽然不过二十三岁,却已然是一个能够承担生活的女孩。
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有些事她还是承受不起。
至少另一个人因自己的过错而改变的人生,她承受不起。
邵栖进去的时候,谢斯年已经醒过来。麻药散去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看到来人,也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邵栖走到床边:“对不起!”
谢斯年笑:“已经发生且不能改变的事,说对不起已经没有意义,我也不需要你这一声对不起。”
邵栖又道:“谢谢你救我。”
谢斯年沉默片刻,开口:“我不是救你,我是救荣雪。”说完,顿了顿,才又继续,“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对你女朋友有企图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对荣雪没有任何企图。”
邵栖怔怔地看着他,一脸怔忡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