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很理解为什么冯瑞芳会信杜成。

明明杜成的所作所为漏洞百出，演技拙劣不堪，是因为杜成扮演的那个角色给她的内心慰藉吧。

怕得知这个噩耗，就抓住了最后和哥哥有关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于佳薇脑子里全都是那些有哥哥的片段。

她痛恨自己那个时候年龄小，就算是能记得的记忆，也已经很少了，走马灯一样过一圈，也不过几分钟。

于佳薇记得，自己上一次脑子这样空白，还是得知于佳航哑了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身边陪伴着的是江哲。

物是人非。

下电梯的时候，她没留神撞了人。

她心绪不宁，走路脚步漂浮，被这么一撞，踉跄了两步，差点跪倒在地上。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起来扶正。

于佳薇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怔忡。

和上次见的时候一样。

他穿着白色的医生外衣，戴着口罩，鼻梁上架着眼镜。

镜片反光，她不太能看得清楚他的神色。

也不知为何，她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就好似回到了半年前，她第一次给他发消息，他就能准时来到咖啡厅里来接她，十分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于深夜中给她最深的慰藉。

陈东铎什么都没有说，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又上了电梯。

电梯向上一层一层的跳动着。

叮。

电梯在医生休息层停了下来。

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拉着她的手，一路前行，推开了一扇门。

于佳薇的眼泪模糊了眼睛，男人走她也走，男人停她也停，让她坐她就坐。

陈东铎抽出柔软的湿纸巾给她擦眼泪。

“明明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去问？”

他摘了眼镜，露出一双有些悲悯的深色瞳仁。

她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

任何事情，哪怕是明知道会受到伤害，也还是会去查，也还是会求得一个真相。

于佳薇哭了很久。

陈东铎就坐在一边，抽出一张一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直到……

他伸出的手忽然被于佳薇推开了。

于佳薇站了起来往外走，被陈东铎叫住了。

“就不愿跟我说一句话？”

于佳薇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回头。

就在她要转动门把的瞬间，身后忽然有一道力攥住了她的手腕，转身的同时她就被压在了门板上。

咔嚓一声。

原本已经打开了一道缝的门板就再度被关上了。

于佳薇抬头看着他一双有些红血丝的眼睛，微微蹙眉，还未及开口，就吻了下来。

于佳薇愣怔片刻，等到亲吻到唇齿间，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去推身前的男人。

“陈东铎！你放开我！”

她的嗓音还带着哭后的鼻音，可这也不是为他哭的。

陈东铎轻柔的拉着她的手腕，啄吻在她脸上，“你终于肯跟我说一句话了。”

于佳薇抬腿就要踢。

陈东铎已经早有预备，侧身避开，膝盖已经抵着她的腿，让她整个人都靠在墙面上，手脚都被制住，动弹不得。

她咬紧齿关，不让他得逞。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对付我一个女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陈东铎吻了吻她的眼睑，睫毛上还有未干涸的泪，“我就是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