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可是?!”陈沉城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你别跟我说现在你还想着给她付清遗产税和贷款啊,我跟你说,你要真这么说了老子就不把联系方式给你了!”
齐阳刚想跟着点头,就看到安其远抿着嘴一脸不安的样子,他似乎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说出口自己的想法。齐阳看了眼陈沉城,虽然他也认可陈沉城的说法,安洁容不配拿着安其远的丧葬金潇洒度日,但如果安其远自己愿意,他们作为旁人似乎也并没有插手其中的道理。齐阳冷静地思考了片刻,问安其远:“你是怎么想的?”
安其远看着齐阳,齐阳的眼神中透露出鼓励的讯息,他咽了口口水说:“我是想用这笔钱,买断她作为我母亲的资格。”
“你想跟她断绝母子关系?”齐阳问。
安其远点点头:“对,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这下,陈沉城也不再反对,他的神情纠结,仿佛需要做出这个巨大决定的人不是安其远,而是自己。整个房间在沉默中安静了许久,直到高小萌再次开口道:“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没有银行卡?”
关于母亲与母爱
说到这里众人才反应过来钱不钱的问题暂且不说,就算真有这么一笔钱就安其远原先的打算也从没想过最后自己的丧葬金能到自己口袋里,所以自然也没有考虑过什么银行卡的事。齐阳想了想,说:“应该是有的,不然他每个月工资怎么算的?”说着他看了眼安其远,此时的安其远正一脸吃惊的样子回看着齐阳,齐阳震惊道,“你不会到现在为止都没见过自己的工资卡吧?!”
安其远点点头,他的确从未见过这张什么劳什子的工资卡,高小萌想了想,说:“那大概率就是被我哥收起来了。”
陈沉城不明所以道:“你哥要这点钱做什么?买早饭吗?”
高小萌摇摇头:“他不太吃早饭。”
齐阳只觉得对话诡异,挠了挠额角问:“那你就没想过自己出来做事以后报酬在哪儿拿吗?”
这件事安其远确实没有想过,一方面是因为他那个时候根本不觉得自己能活这么久,另一方面,他老实对众人说:“我根本也没做过事。”
这时候齐阳才想起来安其远自从来到基地后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训练,也没有出席过任何一次人物,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人的确不配拿工资。更何况基地本身就是包吃包住的,压根也不需要他额外支付些什么东西,除非是饭卡里的钱不够了,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如果偶尔有大体积的哨兵,基地也会酌情给他在饭卡里多放点钱。齐阳说:“就算你没做什么事,卡还是得有,不然军饷支出和哨兵人数都对不上。”
高小萌在说话间已经拿出手机来给自己哥哥发了几条消息,在得到回复后告诉安其远:“你的银行卡的确在我哥那儿,里面有几个月的工资,你要是想要可以问他拿。”说着她又低下头开始打字,“我再帮你问问丧葬金的事。”
丧葬金这件事,说实话安其远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他既没有丧也没有葬的,三个人更多的还是在讨论安洁容和安其远之间后续的问题。陈沉城依旧觉得给安洁容钱这件事听上去着实可笑,他提议道:“你要是想跟安洁容断绝母子关系,直接来找我就是了,我把她叫来一起把事情公证了就行。”
安其远摇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陈沉城:“我在那里上班还是你在那里上班啊!就这么简单!”说着,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一声,“你不会是觉得她会趁机敲诈你,才说要帮她出房子的钱吧?!”
安其远听到这句话没有生气,他甚至勾起嘴角笑了笑才回答道:“不会,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太骄傲了,做不出这样的事。”
齐阳想到两人之间复杂又纠葛的感情,不由叹了口气,说:“你自己想好就好。”
陈沉城看了齐阳一眼,他原本以为就齐阳的性格比他更加容易冲动翻脸,现在看起来他似乎也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比自己想象中来得沉稳得多,处理跟安其远有关的事情时似乎也很懂得尊重安其远本人的意见,即便这个意见可能跟自己的完全不同。但陈沉城还是对安其远要见安洁容这件事感到莫大的不安,他忍不住用指尖摩挲着椅子的把手,抿着嘴也不好开口道样子,直到高小萌抬头说了句:“有的。”
“有丧葬金?”
高小萌点点头:“对,反正事情也顺利处理了,这笔钱我哥本来就打算无论如何都给你,算是这些年以来对拘禁你的补偿。”
安其远对拘禁这个词感到异样,毕竟就当时的情况如果不将他关在那个独立机构中,他如若被总理派系抓了过去,那想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自己虽然可能在他手里活得更久一些,但一旦暴走,他应该还是逃不过被杀的命运,对于安其远而言,与其说是拘禁,不如说是一种保护。他的良心有些不安,抬头对高小萌说:“不用给我的。”
高小萌一挥手:“不是大钱,你放心拿就是了。”
她的动作洒脱,口气随意,仿佛这笔钱真的少得可怜。齐阳不由感叹了一下整个世界的参差,随即又一次将注意力拉回到安洁容的事情上。现在确定了安其远的确会有这样一笔钱进账,这笔钱的数目完全足够支付整个房子余下的所有费用,那么到底要不要给安洁容,无论大家伙如何各执一词,决定权始终都还是在安其远的手上的。齐阳问他:“我觉得陈沉城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你想要跟安洁容断绝母子关系,直接去公证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扯上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