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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1 / 1)

屋里的另外两人不知道他又能因为一盒子饭想到些什么难受的事,范子墨看了看,都是些脸上没有写着齐月的正常菜色,为难地和周悦对视一眼。周悦显然比范子墨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对范子墨疯狂摇头。范子墨叹了口气,对齐阳道:“你要实在难过,要不把周悦打一顿,看看心里能不能好受点。”

周悦心道:他是好受了,怎么我就活该受罪啊?可范子墨的眼睛一瞪,他就没了主意,想来是小狐狸还记恨自己之前调戏他。他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向齐阳保证道:“之后的事我一定帮你的忙,书信也一并带到,你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都可以尽管说。”他想了想,又说,“也不能尽管说,但是可以委婉点通过你们说的那个论坛漫画发给我。”他担心范子墨和齐阳说话不小心,毕竟他的手机特殊,一不小心就给警告了。

齐阳点点头,对周悦轻声道了谢。他想起周悦说自己见过齐月,便问他:“你在一线看到齐月的时候,他……他是怎样的?”

怎样的?周悦模模糊糊地回忆着不太清楚的画面,他理解齐阳的意思肯定不是问长相,但是具体齐月究竟是怎样的,周悦也说不明白。他对齐月的印象实在太模糊了,既没有关注也没有交流,长久以来都不过是匆匆看到过一眼,心里想一句谁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周悦诚实道:“我……对他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我本来就因为任务到处跑的,跟他从来都没说过话。”周悦回想了半天,只记得他身上有股分外安宁的气息,“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一线哨兵,他的气场太过……太过平静了。”

范子墨问他:“我看陆延也很平静啊?”

周悦解释道:“二线和一线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二线的主要任务是维护已回收地区的安定,基本任务地带怪物留存数量不多。一线基地的任务是收回失地,哨兵身上杀气都重,几个一线都是。再说了,在那种地方大家都是把头别再裤腰带上做事,一个不小心就盖国旗回家了,出任务的时候都焦虑得很。”

这话说得两人都不由抖了抖,周悦倒感觉稀疏平常。他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在二线基地待了不少的时间,跟齐阳和范子墨他们一样,时不时出点任务,大多数太平的时候都是训练和培训居多。这几年被调去前线,明显感受到战争的压力和身心疲乏,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年他在二线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暴走不暴走的问题,但转上一线才几年,s级的向导都见了不少,精神稳定性还是没有起色。

范子墨此时想到齐阳说的希望齐月活下去,疑惑道:“齐月是在一线战事中遇到什么危及生命的危险了吗?”

齐阳摇头:“他应该没有参加任务才对。”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周悦,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跟齐月有接触的理由之一。在一线基地人员出任务这么频繁的情况下,周悦竟然一次都没有遇到齐月,想来一定有什么特殊理由。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助齐阳,便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罢了。他安慰齐阳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线的哨兵死亡率其实也不是很高,我们那儿的医疗兵都是最好的,要真有什么事,骨头断了都能一分钟内给接回来。”周悦像是想到什么,对范子墨说道,“说起来,我们那儿丧葬赔偿金倒是很高,你要是跟我签专属,指不定还真能分套房,哈哈。”

笑了一半,周悦才察觉到范子墨陡然冷下来的脸,立刻闭了嘴,还做了个拉链的手势把自己嘴给牢牢闭上了。齐阳却因为这句话突然想到之前齐月想跟自己签专属的事来,那时候他还跟齐月认识不久,两人——至少齐阳对齐月还不是很熟悉,他就突然说想要跟自己签专属。那时候的齐阳还奇怪,他觉得齐月对自己的好感根本不到签专属的地步,被拒绝了也不见他难过着急,为此他还问过范子墨。

齐阳抬头,视线正好撞上范子墨的,两人眼神交汇间同时想到了这一点,齐阳着急问道:“即使签了专属,也跟婚姻有很大差别,丧葬金怎么会留给专属向导。”

周悦凭借自己听到的类似事件和当年程淼的事总结道:“可以的,哨兵可以用遗嘱进行分配,我们每次出发前都会留一张在抽屉里,以防万一。”范子墨闻言忍不住转头避开了周悦的眼神,周悦知道小狐狸心疼自己,心眼子里都甜滋滋的又想做坏事,他只能将眼神转回齐阳继续解释,“但如果哨兵本人没有亲属的情况下,丧葬金是可以全数留给专属向导的。”这一点,程淼当年专属的哨兵就是这个情况。那个年代战争产生的孤儿数量非常多,大多数的资料也损毁严重,无法进行匹配寻找,于是便有了一例在遗嘱中要求把丧葬金留给自己专属向导的事迹,在最高法院的认定下,那名哨兵的所有丧葬金被留给了指定向导,这个行为现如今也有了法律保障。

范子墨和齐阳都同属二线基地,且不是哨兵,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很正常。周悦在上一线后不久就在出任务前被要求先留下遗嘱放在指定的抽屉里,万一自己出事,这份遗嘱便会被交到公证处公证后转交给他的家人。那时候的周悦拿到信封信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便有年长的哨兵跟他普及了关于遗嘱的事情。周悦一开始的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按照要求写了一些关于抚恤金和遗物分配的要求,其中还包括想要什么样的葬礼,被埋在哪里等等等等,写完这些没有感情的东西以后,周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想到程淼,甚至想到自己埋藏了十几年,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秘密,最终还是将一切都写到了另一张白纸上,压在第一张纸的下面。回忆起这封书信来,周悦不由笑了笑。范子墨面色不善地问他:“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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