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比几个月前明显消瘦了,脸颊陷了下去,头发显靠在海边的沙滩椅上异常虚弱,但一双眼睛神采未失。他正淡淡的说道:“这几十年来,其实也只有这几个月我过的最轻松,天天和洛兮在一起,吹海风钓鱼,等实在钓不动鱼了就看着美景聊天。小白,我到该告辞的时候了,但希望洛兮还能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拜托你了,也辛苦你了。”
白少流:“就算我做的再周到,也不如洛先生你在她身边,希望她早点长大能照顾自己。”
洛水寒:“长大?有时候看见她,我真希望她永远都是这么天真可爱,不要长大。我早年只知拼命赚钱耽误了成家,人到中年才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拥有亿万身家,却这么早就要留下洛兮一人。这世上的事情,不知道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白少流:“洛先生不要抱怨不公平,如果你还抱怨,世上其他人又应该怎么办?”
洛水寒:“我倒没有抱怨我自己,只是替洛兮惋惜,我走的太早。小丫头也学会藏心思了,我知道她最近很伤心,但在我面前一直很乖巧,成天逗我笑,可惜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装。”
正在这时,洛兮小跑着从别墅那边过来,老远就喊道:“爸爸,小白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洛水寒笑:“在聊下午的拍卖会,你都准备好了吗?”
洛兮:“都准备好了,我和刘佩风抢拍八宝珍馐盒,怎么样也要拍到一、二百万。”
小白摇手道:“别,不要那么夸张吧?七、八十万就行了,这东西我还要拿回来,白付那么多手续费干什么?”
洛兮:“那可说不好,万一有人和我们抢拍呢?”
洛水寒:“如果那样,可就热闹了!”
洛兮:“爸爸,你身体不好不方便去看热闹,不过没关系,罗兵叔叔已经安排好了,专门将拍卖会现场信号传回来,你就在家里看吧。”
洛水寒:“小白可真知道你喜欢什么,尽找这些有趣的事让你做。拍卖会结束之后,你们代表河洛集团招待一位客人,是荣道集团董事长张先生,他是我们在内地重要的生意伙伴,不可失了礼数,黄亚苏也会在场。”
洛兮一听黄亚苏也在,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但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知女莫如父不必他心通,洛水寒马上就感觉到了,笑了笑又说:“你不用理会黄亚苏,风君子先生会陪张荣道一起来,如果黄亚苏自讨没趣,风先生那种人才不会给他面子。”
张荣道这个名字小白有印象,据说与风君子并称昆仑两大风水地气堪舆大师,难道会是他?小白问道:“这位张先生来自芜城吗?怎么会和风先生一起?”
洛水寒:“张荣道是芜城首富,风君子的父亲退休前曾经是芜城市长,做生意当然免不了要和官员打交道,他们是故交。这次张荣道来乌由,风君子陪他走走也正常。张先生可能有生意要谈,洛兮去听听,有什么主意小白你就拿吧。”
今年夏季,有一场重要的国际经济论坛年会在乌由召开,这是乌由市政府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小白在终南山中错过了,洛水寒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有出席各种活动,但河洛集团却很活跃,甚至在乌由街头的大幅广告也投入了不少。
终于有黄亚苏露脸的机会了,他代表河洛集团出现在各种场合,结交各界名流,时而侃侃而谈经营之道,时而躬身迎奉巨贾大鳄,出足了风头也过足了隐。他隐约觉得自己早该取代洛水寒的地位,甚至觉得洛水寒也不如他黄亚苏,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年轻有为啊!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他的风光不过是因为占用了黄亚苏的身体,而黄亚苏的母亲是艾思。艾思只是河洛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河洛集团的实际控股人是洛兮,不错,现在不是洛水寒已经是洛兮了。洛水寒不想在自己身后留下任何遗产上的纠纷,早就将名下资产以收购转让的方式一步步过户给洛兮,包括河洛集团的股权、各地的不动产,在山魔国设立的投资公司股权。想到那个在洛园中终日嬉戏不务正业的洛兮,黄亚苏就有一种不平凭什么她拥有那一切?
在这场为配合国际经济论坛年会而举行的工艺名品国际拍卖会上,黄亚苏又一次见到了洛兮,而白少流仍然腰杆挺直如以往一样在洛兮身边。这场拍卖会上拍卖的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侈品,至少在黄亚苏还是辛未平的时候,想不到世上还有人制造出各种商品让你这么花钱。
拍品中有数千枚天然钻石嵌织成的女式内衣,也不知道把那东西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也
的志虚古瓷,数百年来保存的就像刚出窑一样完好,吃饭盛菜口味是否会有不同?小白却不关心这些,只等着八宝珍馐盒出场,小白找人设法才让它得以在此公开拍卖。
拍卖会上对这件八宝珍馐盒是这样介绍的:这是志虚国古典木器工艺的极致之作,是帝王贵族郊游饮宴时携带美食与用餐的器具,其设计与制作极尽巧妙精美,类似的工艺早已失传数百年。有一位世代传承的志虚木器大师根据千年前的图样,招集十余名当今已经为数不多的掌握古典木器工艺的巧匠,历时三年终于制作了这么一件八宝珍馐盒。
拍卖主持人也不知得了什么好处,特意提了一句这种八宝珍馐盒如今是乌由特产工艺品,只有乌由的八宝珍馐木器坊才可以制造,而且不上市销售,只单独接受订单加工,由于工艺异常复杂精致,一年生产不了几件。然后当众展示了这件既是餐盒又是餐桌的木器,果然精美无比,引来一阵赞叹。
野餐用的餐盒餐桌,在普通人眼里不算什么,但在这种场合,八宝珍馐盒就是珍贵奢侈品,因为普通的餐桌已经显示不了这些人尊贵的身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东西?这里有很多有钱没地方花的主,小白要赚的就是这种人的钱,也算是做善事吧。
拍卖底价“不高”八万志虚元,每次举牌的加价是五千元。起拍的时候举牌者甚众,过了十五万洛兮开始举牌,只到三十万之后刘佩风才开始举牌配合,但还是有很多其他的竟拍者。眼看竞价就要超过五十万,连白少流自己都有点发蒙今天怎么呢?至于用这么高价来抢这个东西吗?这些人不拿钱当钱?
卖东西也要分场合,在路边摆地摊好东西也卖不出价,这里是国际工艺名品拍卖会,既然上得了这个台面卖的东西都不简单,甚至卖东西的人也不会简单,当然买东西的人更不简单。刚才有一套十二只青花瓷杯,一百五十万起价,最后一千八百万成交,很多人还面露惋惜之色。
小白安排洛兮与刘佩风帮忙,原本是想把成交价抬上去,给八宝珍馐木器厂制造广告效应,媒体的新闻报道都安排好了。现在看来洛兮的任务就成了将它买回来,不能让其他人买走了,这东西是水知味楼送的,不好真的卖了换钱。
看形势要买回来还不太容易,只要有人竞买,刘佩风与洛兮就交替举牌,这样一来价格已经突破了一百万,让小白吃惊不已。洛兮在他身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耳语道:“小白哥哥,我还真说中了,有人和我们抢,你这个八宝珍馐盒原来这么值钱?”
小白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个价已经够了,你先不要举牌,到最后一下再抢拍。”同时对不远处的刘佩风示意,要他不要举牌竞拍了。
洛兮与刘佩风停下了,可竞价并未停止,小白这才去仔细观察其他的竞买者。这里是一个大厅,左右设了两片座位席,四周的与后面的空间还很大,有不少人并没有坐着,而是随意站在周边与大厅后面。叫价超过一百万之后,举牌者渐少,但是有三伙人一直在举牌,而且这三伙人小白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