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流最后一个睁开眼睛,顾影和清尘两双美目正紧张,过去的时间并不久,可端坐在莲花石座上的小白看上去却有了变化,具体变在哪里却说不清楚。他的外貌本就英俊,习法有成之后无形中又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可此时的他一眼看去却像年长了几岁,并不是外貌的成长,而是端坐在那里的身形气质小白的表情似笑非笑,竟有几分慈悲庄严之意,这是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看不见的,也很难形容出来。
小白睁开眼睛对清尘和顾影微微一笑:“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清尘张了张嘴迟疑着说道:“小白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变化?”
白少流:“山中方一念,妄境已三年,当然会有一些变化。”
顾影失声惊呼道:“三年?你在伊娃的灵魂深处待了三年?”
白少流:“是的,破碎炼狱场景,我们就进入到她的回忆中,从三年前开始。”
清尘追问道:“这三年,你都做了什么?”
白少流:“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这三年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这么说真有点意思,我本来就端坐在此什么都没做。”
这时白毛甩着尾巴走了过来:“小白,恭喜你破他人之妄成功,妄心天劫千难万险,待真正破去,却只有弹指一瞬!你的净白莲台大法第四重‘实相’境界至此方能破。”
白少流回道:“多谢指点,我也知道了!”
此时阿芙忒娜在白玉台上回头道:“白庄主。我要带伊娃回去。有些事情还需要向她慢慢解释。明天午后,清尘姑娘就在这里等我,我要为举行‘力量重新唤醒’的仪式。时间会很长,你们也需要准备准备。”
顾影冲白少流点头道:“明天我也来,你别忘了,坐怀山庄中还有很多修行高人等着你招呼呢。”
她们走了,白少流冲清尘道:“我们也回家吧,明天之后。你至少要在这间密室里待一个月,先回去和庄姐打声招呼。”
白少流领着清尘要离开,吴桐问道:“白总,我该干什么?”
白少流回头笑:“你腿上有伤,虽然不重也该处置处置。今夜你就镇守坐怀丘吧,至于明日之后,维纳小姐也将在此闭关,你嘛。可以去保护伊娃,救人救到底!”说完话刚走出几步,突然一招手,密室一侧一个隐蔽石龛中飞出一样东西。是白少流在终南山中炼制地赤铜蛟吻。
小白将这件法器递给了吴桐:“这是我炼制地法器蛟吻,也是我坐怀山庄的弟子信物。现在就给你,至于入门受戒仪式,等我正式立山庄时你再和烟北雨、花芜他们一起补吧。既然今夜无事,你就在此好好试试这把赤铜蛟吻的妙用,你那把十字银剑实在太招眼,平时还是携带此器方便。”
吴桐接过蛟吻称谢,小白挽着清尘离开密室,吴桐拿着蛟吻苦笑着对白毛说:“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你和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真是梧桐疏影啊!”白毛白了他一眼,迈开蹄子也走了,留下吴桐一人感慨。
走出密室,坐怀丘上又见漫天繁星,清尘幽幽说了一句:“小白哥,你真地好能干啊?我以前只知道你是个好人,原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清尘这句话提醒了小白,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们是昨天刚刚从终南山赶回乌由的,当夜就有亚拉率领金光无敌战阵来袭,各路修行高人先后赶来相助,一番混战破阵成功。今天白天小白聚合众人公开任事、灵为记,将此前种种纠缠一朝了结。天黑之后进入密室,两番进入伊娃的精神世界将她救醒,在那个世界里停留三年,然而现实中的时间还未到午夜。
从昨夜亚拉率众来袭,到今夜救醒伊娃成功,前后不多不少正好一整天!普通人地一生一世之中,能有多少个这样的一天?再度看见星空恍如隔世!小白自己并没有来得及去仔细回味,但是清尘是旁观者,突然感觉他这一天做到的事情实在是了不得,自己天天在小白身边,竟然不知不觉他已经成长如斯。
白少流怔了怔,牵着她的手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若论修为或法力强大,今日坐怀丘中有的是人在我之上。其实关于修行,还是你指点我入门的,那形神相安的口诀心法,我到如今还经常修习。你如果恢复了法力,我也远不是你的对手。”
清尘撅了撅嘴:“仅仅会杀人有什么用?你今天做地事情才不简单,梅先生当初的话也许是对的,杀伐之道和杀人斗法是两回事。”
白少流:“你今天是怎么了?感慨可不是你的性格。”
清尘:“也没什么,你现在要干大事情,也需要能帮助你地人,但是”
白少流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但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个大人物或者小人物,不论什么时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快回家吧,庄姐也许还没睡,我们还有宵夜吃。”
他们站在密室门外地石龛处说话,此时白毛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小白看见白毛突然道:“你来的正好,我差点又忘了一件事。”
白毛:“还有什么要请教我的,快说,我也要休息了!”
白少流抱拳施了一礼道:“驴大哥,不好意思,又要冒犯了,我要取你的血回去配葯。”
白毛叫了一声:“我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我就晚点出来。”
白少流笑:“你晚点出来也没用,既然我想起来了,会进去找你的。”
抱怨归抱怨,白毛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让白少流拿出神宵雕取血。小白一边取血一边安慰道:“其实也用不着取几次血了,庄茹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的苦日子也该到头了。这志虚中医古方真是奇妙,
配葯,却只能取外伤之血去治外伤,用针管抽都不行
这句话不是用神念交流,清尘也听见了,在一旁道:“那是当然,创伤流出的血,与静脉中直接抽出来的血,成分有微妙不同。”
麻花辫在山林中一直没有休息,她在等白毛,远远的看见白毛与小白还有清尘站在石龛上,也走出山林几纵几跳跃上石龛,正看见小白用神宵雕刺驴放血,惊呼一声道:“庄主,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拿刀扎白毛?它犯什么错了吗?”
白少流解释道:“它没犯什么错,我取它的血是为了配葯救人。”
麻花辫不敢上前阻止小白,却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道:“血可以配葯?我也有,庄主用我的,少放白毛一点血好不好?”
小白与清尘对望一眼,和颜悦色的对麻花辫说:“你的不行,白毛是镇山瑞兽,请问你是吗?你是葯园童子不是镇山瑞兽,它的血才行。不信,你问白毛。”
而白毛就像听懂了话似的向麻花辫点了点头,小白又笑道:“好了,我取完了,麻花辫,这里有金创葯,你去替它敷上吧。”
小白和清尘走了,留下麻花辫为白毛敷葯,麻花辫的敷葯手法远不处小白那么干脆利落,但她却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白毛屁股上那细细的伤口,还轻轻的用手抚着它的脊背安慰,白毛地感觉比小白敷葯舒服多了。其实小白放血这一刀动作十分利索,选地位置也讲究。白毛根本就不感觉有多痛。见麻花辫如此,隐念中倒情愿小白下次再来一刀了。
小白回到家中,庄茹果然还没睡。她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湿,正在厨房中关闭灶火,听见开门的动作几乎是小跑着迎到门前:“小白,你终于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带着惊喜,却尽量压抑着喜悦地情绪。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小白笑道:“既然以为我们不回来,你在厨房准备什么宵夜呢?”
庄茹:“我在想你万一今晚回家呢?所以做些准备。”
小白:“谢谢,你的心可真细,我正好感觉有些饿了。”小白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伸手就要端灶台上的汤煲。跟进来的庄茹拍了他的手背一下道:“你先去洗一洗,碗筷我来放。”
小白去洗漱一番,回到厨房,三人坐在一起吃宵夜。庄茹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小白吃,柔声道:“慢点,小心烫着!你这次出门时间可不短,既然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几天,我知道你事情多。但是再忙也要慢慢来。”
清尘看着庄茹地脸问:“小白哥,姐姐的脸还需要多少次才能彻底治好?”
白少流:“对了,今天晚上还得晚点睡,我再动一次手术,如果按一个星期一次的话,再有两次就能彻底好了。”
清尘很高兴:“等我回家的时候,姐姐的脸就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