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有人也许会疑惑如此简练的“灵为记”将留下什么纷争歧义?事实并非如此,这其实是一种最没有歧义的记录方式,将一系列事件的按因果顺序列出,说明发生了什么,谁又做了什么?简单明了,而不问你是怎么想的我又是怎么想的,谁是是对的谁又是错的,事实本身就足够了。
也许在某一事件中,不同的参与者各有立场与想法,会说“我是怎么怎么考虑的。”比如同样是滥杀无辜,有人会说“我是为了弘扬大道,他是因为凶残嗜血。”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所谓修行,如果从广义来讲,世上每一个人都在修行修正于己身行止,也就是你在各种遭遇中做了什么?有人说吃饭睡觉也是修行,其含义在此。
虽然说有心才能有行,但是谁也不知你心为何物,只能见行知心而已,世上没有脱离一言一行所谓的本心。所以一件事发生之后,先不要讲什么大道、信仰、上帝、佛祖之类,看你干了什么足矣。白少流灵为约的用意如此,一朝了结之前所有的争执,以后还有没有麻烦不清楚,但之前的纠缠该借此机会都做个了断了。
灵所记一共七条,最后小白口述道:“壬辰年七月六日酉时,白少流与亚拉-墨菲、普尼斯-灵怀山庄会论,纷争事体因由明了,众人皆无异议,特灵为记。好了,诸位都上前签名留下指印吧!”
对弈首先签名留下指印,白少流也签名留印,然后对亚拉做了个请的手势,众目睽睽之下亚拉也只得依样签名留印。接下来大家都鱼贯而出,纷纷到书案前签名留印,一式两份。各昆仑修行人不论书法优劣留下的都是工整小楷,而教廷那边有许多人不会方正文也不习惯拿毛笔,留下的都是歪歪扭扭如鸡肠似的字迹。
小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周围还有六台摄像机照着,哪怕他们签假名也没关系。他此时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山谷中的景象突然有几分感慨,他想到志虚近代史上与西方列强签订的那些不平等条约,是否也是今日这番场景?今日他签订的倒不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只是灵为记而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能便宜这些人了!
泱泱志虚积弱百年,弱在于朝堂权柄所为,一人一朝之功难变,但今天在坐怀丘中,匹夫之志不怨尤而自强,若人人如此也就无愧了。小白正微微有些自得,却发现清尘撅着嘴,一双诡丽的眸子正在看着他,颇有几分怨意。小白赶紧道:“清尘,你怎么呢?”
清尘:“你还问我,刚才你说合前夜会战者上前签名留印,我没有参加会战,你就没打算让我签名了吗?”此时顾影已经走下石台去签名留印了。
小白一怔,赔笑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包括会战者在内共六十六人,今天凡是在场的都是见证人,不信你数一数,看这里一共多少人?”
清尘一眼扫去,果然,除了她之外在场一共六十五人,小白还真没把她忘了,随即展颜一笑不再生气,这丫头心思倒也简单。小白又笑道:“数清楚了?先别着急,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托给你办,你可得算清楚了,不要让我吃亏。”
清尘的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什么大事?”
白少流:“赔偿损失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穷,建造洞天最缺的就是钱,比如我们脚下的这块石料,运到这里就花了七、八万。现在又有这么多昆仑高人住在坐怀丘,每天也要花费不少,送上门来的肥羊我们能不宰吗?”
清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脚下,弱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块石头还这么值钱,刚才不小心一枪震碎了。”
小白大大方方一挥手:“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行,反正有人陪!等一会我问你话,你顺着往下说就行。”
清尘点了点头:“知道了。”她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签名留印的顾影,想了想问道:“这个地方的修建,一直是她在帮忙吗?”
白少流:“是啊,顾影出钱出人出力,尤其在我们去终南山的日子,这里只有她。没有她还真没有今日的坐怀山庄,没有坐怀山庄就没有我在乌由立足自保之地,你和庄姐在家里也不能那么平安过日子。”小白说话时心中暗道我正在等你问她呢!
清尘微微一蹙眉头:“她知道你你家里的情况吗?”
白少流:“知道,也知道你陪我去了终南山。”
清尘眨了眨眼睛:“你前一阵子一直住在坐怀丘,顾影也住在这里吗?”
白少流摇头:“那倒没有,她不住在这里,如果她要住在此地,我会告诉你的。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住在漫步云端夜总会?”
清尘脸一红:“那种地方有什么好问的!我不管别的,这里的事情忙完了之后,你
家,庄姐姐想你了。”
白少流:“好的,回家!不过今天不行,你也不能回去。”
清尘:“我?”
白少流:“今天正好维纳小姐也在,等散会之后我们再找她单独谈谈,一方面商量怎么救醒伊娃,另一方面她可能有办法帮你恢复法力。”
清尘:“等我的法力恢复了,庄姐的脸也治好了,到那时。”
白少流看着她试探着说道:“到那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坐怀山庄,现在就告诉我。”
清尘:“也没有不喜欢,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会知道的,只是你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白少流微微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在你的家乡水金田镇,有一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建造福地洞天,我说过要将那里建成真正的福地洞天送给的心爱的道侣,有生之年绝不食言!你是修炼神通道法的人,红尘之外岁月长久,人间的事就多些宽怀好不好?你也该去签名留印了。”
六十六人签名留印已毕,摄像机也收起,书记连同录像资料交给亚拉一份带走。这时亚拉上前道:“白先生,该做的已经做了,我们可以告辞了吗?”
清尘喝了一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