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老肖,再找老肖的消息来源。
人一个个增多,他们一路找过去,找到给宁大夫打电话的那位。
一伙人当场对峙,人宁大夫在电话里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是夜里救人挨了刀子,器官都是好的,没什么要命问题。
到底怎么传的,传到王志他爹耳朵里,就成了人快不行了。
大家瞧着小云她妈被吓白了的脸和吓红了的眼睛,他们都挺难为情,却互相推来推去,不认是自己的问题。
“碎嘴子比屁眼还臭!”二婶没指名道姓骂的是哪个,她很大声地吐了一口唾沫,“呸!”
完了就回家烧艾叶,驱晦气。
二婶正要再放一捆艾叶到火盆里,她的小腿突然传来一股疼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让镰刀给割了一下。
撩起裤腿一瞧,血淋淋的,袜子跟鞋子里也都是血。
二婶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个红花油,味道太大,涂了去锦州,铁定要被闺女问这问那。
红花油不能用。
二婶去厨房,在锅洞里抓了一把草灰出来,抹在伤口上面,她再去屋里找件不穿了的旧褂子,用压咬开一块。
“嘶拉——”
一个布条被二婶撕下来,有模有样的绑在小腿上的伤处,打了个结。
做完这个动作,二婶继续烧艾叶,等艾叶烧光了,她就换上干净的袜子跟鞋子,回地里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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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是静谧的。
梁云虚弱得昏睡了过去,陈子轻昨晚守夜没怎么睡,现在放松了下来,他靠着梁津川的肩膀打哈欠。
梁津川揽着他,听他轻浅的呼吸声。
陈子轻把玩他的领带夹:“等小云精神好一些,我和她说说,救人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嗯。”梁津川眉目倦懒,本来他的计划是明天傍晚回来,事发突然,他明天的工作行程取消了,连夜回的锦州,下巴上有一层青渣,衣裤不那么平整。
“小云受伤的事能传到村里,估计是宁向致那边放出去的风。”陈子轻嘀咕,“他在这家医院上班,我先前在走廊上碰到了。”
没得到梁津川的回应,陈子轻仰脸看他,冷不丁地对上他深沉的眼:“想什么呢,你不会觉得我跟他能有啥吧?”
梁津川慢慢悠悠道:“你们没约好就碰上了,符合你喜欢的偶像剧情节。”
陈子轻撇了撇嘴:“宁向致是老头子了。”
梁津川揶揄:“不到四十岁。”
陈子轻一眼不眨,说得跟真的一样:“那不就是老头子。”
梁津川的手掌圈着他腕骨,从他小臂抚摸上来:“我也会到宁向致那个年纪。”
“他能跟你比?”陈子轻坐起来,“你多帅啊,他的脸有死角,你没有,你哪个角度都是帅的。”
梁津川听这套肤浅的夸赞听了这么多年,依旧很受用。
陈子轻靠回梁津川肩头,他不打算去找宁向致质问了,对方八成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能在村里传成那个样子。
对于宁向致,他能不见就不见吧,梁津川疑神疑鬼的小毛病好像是天生的,改不掉。
陈子轻闭上眼睛,同时也伸手捂住梁津川的双眼:“睡会儿,都睡会儿。”
梁津川在他的手心里获得安宁。
没多久,外面有嘈杂声把他们吵醒了。
被梁云救下的女生伤到了要害,还没脱离危险,她的家人来病房感谢梁云,医药费他们承担,后面的开销都他们出,需要什么尽管说。
女生的爹妈要给梁云下跪。
梁云眼皮跳动着让陈子轻阻止,陈子轻没有那么做。
老两口一看就是重情重义的老好人,他们要是不跪,这辈子心里都不安,跪了,反而好。
梁云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受得起这一跪,还有路过的学生……
不是谁看到那副危险的景象,都能什么也不想的跑过去。
也不是谁都会知恩图报,有黑心的。
陈子轻偷瞄了一眼梁津川,视线滑到他膝盖以下的假肢上面,停留了两三秒就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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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八点多,二婶来了锦州,说的带两只老母鸡和一袋红糖,实际上却是大包小包,那阵仗像是把家搬过来了。
可苦了老表,又是背又是扛的,搞得满头大汗浑身脏兮兮。
陈子轻请他们吃饭,二婶不去,她在病房陪闺女,老表去了,乐呵呵地吃喝一顿。
老表剔牙:“南星,你小叔子呢,咋没一块儿?”
陈子轻倒茶,刮刮肚子里的油:“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