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在张家走着,越走越开,也不再刻意压制脚步声,可始终没看见一个人。
他甚至连江老爷的书房都去过了,那里的门开着,桌子上东西整齐地放着,唯独没人。
怎么回事?
张家人都去哪了?
难不成张老爷建了一座地下城放置那些东西,所有人也都搬去地下了吗?
赵德仁的头绪全乱了套,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身上出了汗被风一吹,狠狠打了个哆嗦,他决定先离开张家,明天白天再去别院打探打探。
就在赵德仁原路返回的路上,他无意间一抬头,处的一个亭子里,灯火通明,那里竟站着几个人影。赵德仁不知怎么就数了起来。
“一、二、三……七、八!”
刚好是八个身影,而之前一起来的姜家护卫,也正好是八个人。
是他们吧。
“他们怎么站在那里?”
赵德仁揣着费解向亭子走了过去,等他稍稍走近,看清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些姜家护卫不是站着的,而是……吊着的!
只是因为吊得很低,远远看去,就像是站在这里一样。
谁把他们吊起来的?
他们一进来,张老爷的人就发现了,故弄玄虚地搞了这出瓮中捉鳖?
赵德仁不自觉地瞪着那一排吊死的尸体。
夜风毫无预兆地变大变猛,好似无数人在哭在叫,赵德仁只觉身体冰凉,他忽然有种自己要大难临头的感觉,一刻也不敢再待在这里了,他转头就跑。
今晚的张家实在是太诡异太阴森了,赵德仁拼命地跑,反正一路上也没个人,他无需遮掩,直接就狂奔着从通道里逃了出来。
守在别院的几个护卫闻声赶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呢?”
赵德仁的表情麻木空洞,像变了个人。
护卫们反应过来时,赵德仁已经不见身影,他们一商量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庭院通知大少爷,一部分下通道去张家找其他人。
.
下亥时二刻,赵家的寂静被打破了。
“夫人!老爷回来啦!”丫鬟看清门口的来人,惊喜地大叫道。
“你说什么?”
赵德仁的妻子连忙跑了出来,她看见门口正站着一个十分狼狈的身影,一看身材和长相,真的是自己失踪许久的丈夫——赵德仁。
“老爷,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哪去了啊?”妻子抓着赵德仁的衣袖,哭泣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费了多少心思,托了多少人?”
可赵德仁一路奔逃,早以是筋疲力尽,根本听不见妻子的委屈。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饭,吃饭……”
妻子一听,忙擦干眼泪对丫鬟道:“快!快去备饭,老爷饿了!”
外面凉风阵阵,赵家却是灯火通明,热烈非凡。
失踪多日的老爷终于回来了,从夫人到丫鬟,无不兴高采烈。
宽大的圆桌上摆着很多饭菜,热气腾腾,丫鬟还在把新的菜往上端。
赵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老爷,你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吃啊。”妻子扶着赵德仁,柔声道,“是在外久了,连自己家都不熟悉了吗?”
说着,妻子又抹起眼泪来,也就在这时,一直站着的赵德仁忽然嘴巴张大,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声。
然后便在家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赵德仁四肢着地,像一只动物一般,一跃上了桌子,用手抓起盘子里的饭菜,大口吞了起来。
“老……老爷?”赵德仁的妻子眼神呆滞,一脸震惊。
只见赵德仁一边发出低沉的怪叫,一边在桌子上到处跳跃,杯盘粉碎,饭菜洒得地上到处都是。
“夫人,老爷……老爷他是疯了吗?”丫鬟战战兢兢。
“莫要胡言乱语!”赵德仁的妻子强自镇定,身子却是软倒了下去。
……
第二天,赵德仁回来,并且疯了的事情瞬间就传开了。
许多人都站在赵家门口围观,只见赵德仁就站在房檐上,神色漠然。
“老爷!老爷你快下来!”家人在下面焦急地大喊着,围观的人们也看得正是起劲。
人群里的翠儿看了会就回了义庄,她每日都去乡里,在各个茶铺酒楼停留,为的是打听张家有关,日日一无所获,今日也是一样。
那个赵德仁身上的怪事,翠儿随便说给陈子轻听。
陈子轻丢了手上叠一半的元宝就往外冲,身后是邢剪的怒斥:“去哪儿?!”
“乡里!”陈子轻边跑边回应。
邢剪面色铁青地扔掉挖土的铁锹追上小徒弟。说好了小徒弟去哪,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