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不知要前往何方。
女人声音追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回响。
“你但凡还是个人,就该自己去下地狱。”
“你不配过好生活……”
“你不配……”
北风吹着,汗散尽。
许辉头皮发麻。
环顾四周,在这嘈杂繁复的大千世界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翻出手机,许辉手指打颤,极快速地拨出一个号码。
他知道这个时间白璐不会接电话,可他还是忍不住。
听着那十几声均匀的声响,一直到挂断,许辉的心渐渐稳定下来。
这是他自己找到的方式,一种安神之药,一处躲避之所。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也不想探究。
在这个简单纯粹的年纪里,没有什么事需要理由。
拦下一辆出租车,许辉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和枯树。
手机还在掌心,可攥得没有之前那么紧了。
到家的时候八点多,他脑子很乱,没有马上回屋,换了身衣服在家门口的小路上来回走。
不时看表。
他在等着十点,那时白璐会接电话。
时间慢得不像话,许辉随手揪了树丛上一片叶子,吹了一口气将其送走。
夜晚寒凉,已经隐约能看见白色的哈气。
叶子还没落地,身后传来声音。
“许辉!”
许辉转过头,看见一个男孩站在身后不远处。
他走过来,身材消瘦,人很精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秋季校服,右前胸上有一个圆形图案,里面是一个昂首的飞鸟。
六中的校徽。
“哦……”走得近了,许辉认出他。“吴瀚文。”
吴瀚文过来,对许辉笑笑,“好久不见了啊。”
许辉点点头。
吴瀚文:“住得近,但是我们放学时间不一样。”
许辉轻笑一声,“嗯。”
吴瀚文被这一笑晃神,拎书包的手不自觉地紧了。
他还跟以前一样。
不,他比以前更甚。
许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想对吴瀚文说的,简单打了招呼,又抬手看表,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
他穿着深灰色的针织衫,背影纤瘦干净,吴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