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气味,黑衣少年长身玉立,踏在泥水积蓄的雨洼旁,如玉的脸庞贴着氤湿的发丝,淡然地与眼前几个凶神恶煞的宗门弟子对视。
正是入巫山秘境后与余菓菓分散的谢无祭。
几人大致修为都在金丹初期左右,为首那位则是金丹中期,其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胳膊上青筋隐现,与身材瘦削修长的谢无祭差之甚远。
其中一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若是识相的就将芥子囊中得到的宝物都叫出来,我们就放你离开。”
另一长相尖耳猴腮的弟子有些犹豫,担心兄弟几个白忙活一场,迟疑道:“看他这孤身一人的样子,会不会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好东西?”
为首那人啐了一口,绿豆小眼盯着谢无祭,上下打量,“你看他这身衣服,用料讲究,质地上乘,即便他没在这巫山秘境中得到什么,能一个人走到这深处也定有些好东西在身的。”
尖耳猴腮的弟子还是有些犹豫,“老大,万一他身上有什么法器,我们不是危险了?”
为首那人葵扇般的大掌拍在他脑门,“蠢货,若是有他为何不拿出来?”蓟临会的规则是允许争夺的,这一路上他们一行人已经抢了好几个宗门弟子,心也被养大,恶向胆边生。
最开始说话的小弟赶紧附和,“说不定是个家道中落的世家弟子,死要面子才如此考究衣料?”
为首那人抚掌大笑,“哈哈,说得有理!”
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够了吗?”
黑衣少年低垂着眼,脸上罩着一层阴翳,轻轻一句话盖过了他们的哄笑声,令原地瞬间寂静一片。
长指微曲,一道风刃打出,离他最近的弟子霎时被掀翻在地,沾了一身泥水,狼狈不堪。
几人被震慑。
谢无祭理了理束腕,长袍带风,轻睨他们,笑问:“说啊,怎么不说了?”
为首那人是个暴脾气,凶狠地盯着他,恶声恶气:“格老子的!打我青木宗的人?”
“青木宗?”黑衣少年转首对上他,歪着头笑道:“没听过呢。”
最先说话的小弟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怪叫一声,直接出手:“老大,别跟他废话,为小五报仇!”
谢无祭周身纤尘不染,游刃有余。
突地他仿佛遭受了重创一般,按着胸口半跪在地。
有人抓着机会在少年身上砍下一道血痕,“老大,他不行了!”
尖锐的刀刃入肉,发生噗嗤的声音,少年头都未曾抬起,任由鲜血如注,在身上炸开鲜艳的血色。
一刀,又一刀。
青木宗的人脸上带着恶意,似要逞尽胸腔中所有的恶气。
黑衣少年衣料被血渗透,单手撑地,一手抚胸,眼底黝黑,仿佛无光。
他低声喃喃:“师尊?你在何处呢?”
突然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侧过脸,但见为首之人竟举起剑往他脖颈处砍来,似要他的命!
他身边弟子甚至已经开口叫好,仿佛谢无祭已经是个死人。
冰凉的长指按住袭来的长剑,将之诡异地折断,反手将剑尖借势插入为首那汉子的胸口,剧烈的疼痛令他睁大了眼,眼白绕上血丝,喉口倒灌鲜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你...你!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