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宣的畸形仰慕,一旦揭露在光天化日下,立刻如同曝晒过的照片底片一样,瞬间变作垃圾。
这场病态爱恋故事里,开始与结束时机的选择者,全是夏郁莲。
即使半斤八两,罗振离夏郁莲的距离,也比他要近得多。他对夏郁莲,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外人,这太残忍了。心脏如千万根尖针戳刺般疼痛。
他该愤怒吗?他该报复吗?
第四章
季延非脚下的油门越踩越大,暗红的指针在一百五十迈左右晃动。他驾驶车行在无人的路上,高速带起的强风夹杂白色冰晶砸在玻璃上,车刷规律性地在清理飞雪的尸体。
他摁下了车窗,车内流淌的气氛通过一条线泄出。雪粒直剌剌刮在脸上,刺得略微生疼,但二人都没有因此抱怨。夏郁莲转头,看向季延非的侧颜,或许因为黑夜的映衬,一贯众星捧月的季延非居然露出了孤寂之态。
季延非的灵魂一直是寂寞的,所以才会和他产生共鸣。熄灭的火苗短暂复苏,他想再拥抱一下季延非,又对季延非生出难以言喻的轻蔑。
好像对待一件心爱的白衬衫,当它整件浸入泥潭,看着上面的污渍,会直接想扔掉。但回头再想,冷静下来,发现这件衣物已经绝版,没有同款可以买到,于是又不禁对它产生留恋,想把它清洗一番。
尽管再难崭新如初。
“去哪?”一直沉默的夏郁莲终于张开了口。
“天堂。”季延非吐出了一个不详又幸运的词汇。
即使是长期行尸走肉般的夏郁莲也是心中一惊。季延非的意思昭然若揭,与他一同奔赴黄泉?他在那间宾馆说的情趣戏言,居然成了真。
经历了陡然的大骇,他闭上了双眼,静心感受风的掠动,心与这辆车一起飘飞,眩晕地想今天葬身此处的概率。
他想赌一把。赌季延非残留的理智。
季延非出声了,像是玩笑一般,语气轻松随意,车还在加速,“你和我做,我就停下。”
夏郁莲被他蛊惑似的点头。本来想好的应对,在季延非面前,立刻溃不成军。他对季延非,哪怕是在厌恶感最强烈的时候,也总是没有当面拒绝的狠心,这也是他一直选择与季延非短信来往的原因。
他怕他一见了季延非,不得已地落入对方的步调。
季延非在拐角一个漂移,松开油门,把车停下。夏郁莲平稳睁开双眸。就知道,那个匪夷所思的天堂念头,纯粹是他闪念间的妄想。他的命不名一文,但季延非拥有得何其之多,这两条命,怎么配放在同一杆秤上相提并论。
正是深夜,四下无人,唯有听不见的雪飘落在地上的声音。表情冰冷的男人开解自己的衣扣,全然不顾车外的严寒,夏郁莲想阻止他,被他强硬着摁了回去。
季延非的身体□□裸地触碰到冷空气,最明显的证据是胸前两点无需爱抚就已挺立。车座往后推移,以至于有足够的空间,季延非可以埋首于夏郁莲的□□。
他还记得,这是夏郁莲最喜欢让他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