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看他捶胸顿足的样子,知道他即后悔做了这件事,也有可能后悔说了这么多。
“出事的头几天,他不停地找我,当然了,都是在手机上微信上,这些你们都能查得到,没有一个是我主动找的他。”
“几年之后他为什么突然找你?你就不怀疑吗?”范春明问。
曲朗看了一眼范春明,想起自己初做这一行时的情景,虽然经验不足,但很喜欢动脑子,这是最重要的好素质。
“因为我查的越来越紧,尤其是在北区候选人的事情上,后来,连王维文都找到了我,说老婆说的话不可信,还说自己不可能真的送钱之类的,但我能看出他的心虚。
银行的调查真的有了一些进展,至少我在查另一个高层董事的时候,发现就在王维文上任前的一周里,他的账户有了几笔进账,我对他的情况是了解的,他有一个在国外读书的儿子,他的钱比其它人都紧,但那段时间,他确给儿子打了三笔共五十万的存款,在此之前,他常常念叨自己的工资感不上儿子的生活费用。
如果说这笔钱不能说明什么,而王维文的流水纪录就值得一看了,在北区人选尚没确定的半个月里,他有一笔二百万元的进账,接着又有这二百万转出的账目,时间就在那段时间里,我不能找到确切的转账明细,但从这笔钱的走向看,一定是在运作自己当总经理的赞助费用。”
范春明可能憋太久了,在征求曲朗的意见后,掏出烟来,抽了一支,问曲朗,曲朗摇头,却见李胜济如饥似渴的眼神,于是扔给他一支。
曲朗觉得,李胜济说到这里,应该是进入到事情的实质性阶段,于是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出事的前几天的晚上,我实在想不起来是哪天了,反正王维文来了,他就差给我跪下了,劝我别再查了,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还说愿意拿钱补偿我,我当然什么都没要,义正辞言地问他到底花了多少钱才得到这个位置的?他当然不承认了,还把市里的叔叔搬了出来。
我说你要不是说,我就一直调查下去,我说不怕调查不出来,他差点哭了,只说别再查了这类话,样子特别的可怜。
接着宁海波就出动了,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我就是不理会他,我一个字也没回过他,他就给我打电话,我不接,他就往办公室打,还用别人的手机打,我一听是他,立刻就挂掉,最后他不得不亲自上门找我。”
范春明皱了皱眉,有些嘲讽地说:“你们这些所谓的事业精英,最看重的就是所谓的事业吧。你还有宁海波能有今天的位置也是来之不易,是,我承认你们也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和艰辛,但你想过没有,在升迁的路上,就没有踩过别人吗?只要踩到了自己,就焕发出强大的气场来主持所谓的正义,现在,你来威胁和要揭发他们?他们能不找你玩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