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脚步,提着煤气灯,穿过冻得发硬的干地,溜进杂货间,把煤油灯放在地上,外面有月光足够照明了。
梯子比她想象得要沉,刚抬起使劲时,她被下身突然的血如喷涌给惊愣住了,但看到席恩吃惊表情的念头激励着她,她哼哧哼哧地搬动起来。
还好距离不算太远,否则她的手臂会累得在明天缝纫课上乱戳一通。
接下来就简单了,阿波罗妮娅像猫一样爬上梯子,轻得仿佛一阵风推开了窗户,给足自己能翻过的位置。
借着月光,她看到席恩缩在床铺贴墙那侧,听到他发出近似鼾声的沉重呼吸。显然他睡得很沉,这对她来说有利着。今天的打猎,在对付完王太子后他格外认真,几乎箭无虚发,猎到了三只野鸡和一只飞禽。但他是个葛雷乔伊、叛乱者巴隆的后代,是不会得到国王的认可的。
想到这儿,阿波罗妮娅的心中泛起了泡泡般的同情,很快就在寒风中破裂了。她小心谨慎地翻窗进去,几乎没发出声音。她屏息凝神地在房间里搜寻着书本的踪影,翻了翻箱子,没找到,倒有两条没洗的、透着奇怪深色污渍的内裤。
她又轻轻拉开柜子,里面放着钱袋子、皮手套,衣服的配饰。还是没有她的书。
就在阿波罗妮娅一筹莫展之际,席恩发出了一身含糊的嘟囔,她循声望去,只见睡梦中的席恩撑了撑身子,接着被单往床尾滑动,书本的铜制包角露了出来。
席恩竟然把她的书放床上?
什么情况?
无数疑问在阿波罗妮娅的腹部翻涌起来,但她现在没必要去想。她得尽快拿走书本离开。梯子还在外面放着,要是这个点儿真有人路过,就会立即知道史塔克公爵养子的房间进“贼”了,当然她不是贼,她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阿波罗妮娅轻手轻脚地走近床铺,一边观察着席恩的表情,一边掀开被单让书本的情况更多地显露出来,结果她的注意力被他的胸脯吸引走了,他没穿上衣,别的不知道,但那白晃晃、剃了毛的胸脯就这样暴露在月光下,很扎眼。
再一次目睹男性的胸脯,让阿波罗妮娅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班杨叔叔的浴室里发生的事情。班杨叔叔如何把胸脯、全身暴露在自己眼前,如何把患了隐疾急需缓解的下身插进她,在她体内火热地、疼痛中略带奇妙慰藉地抽动……回忆到这里时,阿波罗妮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奇妙的变化,刚刚爬梯子都没变化的双腿似乎发起软了。
席恩会不会也患有班杨叔叔的隐疾呢?阿波罗妮娅想。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算席恩有同样的毛病,也可以找别人帮忙去。
她这样想着,把目光放回书本处,拿出下午学习十字弩的专注度抽出书本,然后退开来。
退到窗边时,阿波罗妮娅犹豫了片刻,还是返回去、弯下腰把被子折回去……北境夜风寒凉,他不关窗又不盖被子,肯定有拉肚子的风险。
做好这一切,阿波罗妮娅起身欲走,突然,她的手腕被拉住了。
她带着比明天要被凯特琳夫人关禁闭还恐怖的心情,侧过脸去,准备目睹席恩戏谑讥讽的表情。可让她意外的是,席恩抓住她的手很快松开了,落下去把被单压出个凹陷,这系列动作很自然,就好像只是个睡梦中的无意识举措。她审视地望着席恩的脸庞,眉毛舒展而放松,往常似笑非笑的样子消失了,竟然还颇有几分纯真的孩子气。
阿波罗妮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可她没时间深究了。把书本夹在腋下后,她有些艰难地翻过窗户、扶着梯子下到地面,她心慌意乱,顾不上侦查四周,甚至连吃力都顾不上,比之前还迅速地把梯子搬回杂货间。
杂货间里很暗,之前她放这儿的煤油灯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气喘吁吁地在黑暗中摸索着,这时候,突然碰到的一个陌生体感让她浑身心脏停跳、血液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