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又如何?
那个疯子在耳畔低笑:看,只要你吻上去,她就是你的了。
——这是梦!
廖风猛地甩了一下脑袋,掐住妻子的脖颈,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
可是你的刀在颤抖,疯子不屑地说。
可悲的懦夫。
不,不……
男人的眼中倒映着身下人惊慌失措的眼神,他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裸着的上半身肌肉紧绷着,每一寸皮肤下面都蕴藏着极强的爆发力,像是沉默着翻腾的活火山。
一半的他在撕心裂肺地痛苦哀泣,一半的他在冷眼旁观着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手下绝望挣扎,蓬勃的生命火焰渐渐熄灭,和他仅剩的爱情一起,无可挽回地走向死亡。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疯子在气急败坏地冲他怒吼,但廖风的耳畔回荡着无数杂音,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能感觉到妻子握着他手腕的细瘦手指褪去了最后一点温度,她仍用那种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苍白的肤色就像是此刻他的脸庞。
一滴泪水落在了冰凉的眼睑上。
廖风猛地挥下了匕首。
凌冽的刀刃裹挟着利风,扎破了脸侧的枕头。
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廖风痛苦地闭上眼睛,他颤抖着俯下身,在停止呼吸的妻子唇上落下一个战栗的吻。
眼前的画面刹那间扭曲,梦境彻底崩塌。
“卡!咳咳咳……”
在喊完卡的那一刻封缙云就立刻收回了手,但乔卿还是躺在床上,捂着喉咙咳嗽了好半天。
价值百万的摄像机从他手里滚落在床单上,换做是平常乔卿早就心疼得跳起来了,但现在他被掐得眼冒金星,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水,快倒杯水来!”
一群人着急忙慌地凑上前来看导演的情况,封缙云咬紧牙关,舌尖弥漫上一阵血腥味,他却根本顾不上是哪里被自己咬破了,只是跪在床上半搂着乔卿,把水杯送到了青年的唇边。
这场一分钟的戏,他们从昨天下午拍到现在,拍了整整一天。
封缙云怎么都达不到乔卿想要的那个感觉,最后乔卿躺在床上,举着摄像机的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干脆让封缙云百分百还原,照着剧本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