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原形,南璃将桑晚葬在了府衙的桃花树下。
她原以为自己没有什么触动,谁知道当晚她就陷入了梦魇。
梦中,她似乎也遭受男子欺骗,身负重伤。
她身上千疮百孔,泊泊流着血,每走一步,那些伤口都撕扯着,疼痛不止。
她终于走到了男子的面前,声音冰冷:“敢骗我,你真是找死。”
“你已经强弩之末,还想反抗?”男子身形挺拔,气质矜贵,衣衫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
他冷笑连连,手中长剑又再抬起,欲要将她一招致死。
云雾似是拨开。
长剑刺入,南璃在感受到无尽痛苦的时候,终于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夜司珩!
他五官精致,眉眼绝色,依旧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不仅有身体上的疼痛,南璃一颗心也似乎被狠狠撕扯着,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之后眼前一黑,这梦戛然而止。
南璃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处于府衙的厢房中。
只是刚刚被梦魇缠身,她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现下在这更深露重的夜里,有点凉飕飕的。
心仍跳得很快,她大口大口呼吸着,不由得将手放在了心口上,心脏似乎还揪成了一团,隐隐作痛。
布袋里的金簪有所感应,那簪灵显出身来。
银光漫漫。
“哎哟,你这梦不大吉利啊。”簪灵停顿在南璃跟前。
南璃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你能入我梦?”
“这不是怕你在梦中猝死,所以就在边沿试探了一下。”簪灵说道,“你这梦魇厉害得很,让你神识没了防备,我能轻松进入你的梦境之中。”
南璃轻哼:“看来该把你毁掉。”
“别啊,我奉你为主,我这是关心,而不是有意窥视你的隐私。只不过你这梦真的不大吉兆啊。”簪灵声音压低,眨了眨眼睛,“有时候的梦是预兆,你可得小心些了。”
南璃瞪了她一眼:“小心什么,他是我夫君,怎会伤我害我。”
“啧啧,别太相信男人。”簪灵道,“你瞧瞧那只猫妖落得什么下场了?我有灵识上千年了,早已见多了这种事情,你要听,我能说个五天五夜。”
南璃心脏已经恢复了平和,她换了个姿势悠悠坐着,神色和声音皆是决绝:“做夫妻,自是要互相信任,才能携手共度一生。但如果他欺我负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最好说到做到。”簪灵想想又觉得不对,若南璃到时候触犯天道,她不也是跟着遭殃吗?
所以她又赶紧改口,道:“其实也没必要像那猫妖一样,一脚把人踹开,自己风流快活去不好吗?”
南璃不想听她废话,弹了一指,就让簪灵重回了金簪之中。
她重新躺了下来,夜还有寒冷,让她感受到了丝丝沁凉。
这梦,难道是预示?
可她了解夜司珩的为人,他又怎会伤及自己。
这定是无关紧要的梦,不至于要放在心上。
第二天的事情,南璃用不着插手,谢北翰和范世忠便可直接处理。
百姓们得知这妖怪一事是贺温一手策划,骗他们花钱买符,嘴上一直骂骂咧咧的。
而后,他们又开口感激范世忠:“大人,多亏了你识破他的奸计。”
三两银子,够有些人户用上两三个月了。
而且那妖怪已除,奸人已抓,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以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范世忠没有居功,忙说:“是九王妃识破此人的阴谋,我不过是从旁协助。”
旁边的谢北翰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那意思很明显。
范世忠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还有这位谢世子,他被骗了一千两,所以才锲而不舍追捕贺温,你们也该好好的感谢他一番。”
“……”谢北翰宁愿范世忠闭嘴。
百姓纷纷看向谢北翰,不由得掩嘴偷笑起来。
虽是京都来的贵人,读过书的,但脑子也没比他们好多少嘛。
谢北翰可要面子了,但又不能对百姓发脾气,只好哼了哼,便要离开。
范世忠见状,特意说道:“王妃让你识别符篆,把银子送还,这还没完呢。”
他和官差对这知之甚少,很容易被其他百姓拿其他的符篆来骗钱。
若银子不够,还得公账或者范家补上,所以范世忠才仔细对待。
谢北翰无奈至极,六妹妹交代的事情,他是肯定要办好。
所以他无视了百姓的嘲笑,把符篆一张张识别检验,免得有人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