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
他是回答好呢,还是好呢?
“是!”魏铭微笑道。
态度不卑不亢的,陆侯也挑不出错处。
毕竟,魏铭是国子监祭酒,这话他不是对瑾儿一个人说的,若是他说些什么,倒显得他小气了。
“那明日我是去魏府还是国子监找你?”瑾儿巧妙的绕开魏铭要不要答应这个问题,而是让直接选择地点。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什么人,岂会不懂她的小心思。
魏铭觉得陆侯肯定有话说,于是看向了陆侯。
陆侯袖子下的手紧了紧,将来若是玉昇敢用这样手段拐骗小姑娘他一定揍死他。
可是女儿……
陆侯为难了,这丫头小小年纪在哪学的一身纨绔子弟习气。
收入裙下
陆侯有些头疼,扶额,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瑾儿,莫要胡闹,祭酒在国子监忙的很。”
陆伯山说完看向魏铭,魏铭顺着陆侯的话往下说:“近日各地有一批学子要入院,的确有些忙。”
陆伯山点头,还好,很上道。
谁知陆瑾却道:“那我明日就去国子监找祭酒,放心,不会占用祭酒太多时间。”
陆伯山:……
魏铭:……
我只能配合到这里了。
陆瑾得逞的笑着和魏铭招手再见:“祭酒明日见!”
陆伯山的笑容僵硬的魏铭有点无法忽视,拱手告辞,仍觉得后背发寒。
陆伯山待魏铭走了,才冷下脸:“跟我进来。”
陆瑾巴巴的追上父亲的脚步,试探着叫了一声:“爹爹!”
“哼!”陆伯山拂袖哼了一声。她眼里还有他这个爹吗?
“爹爹生气了?”陆瑾跑过去拉她爹的衣袖。
陆伯山脸色不好,不过倒是没甩开,陆瑾趁势顺杆爬:“爹爹是不是觉得女儿太过主动,失了女儿家的矜持,让爹爹难堪?”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来问我,明知故犯,更加可恶。”陆伯山看着女儿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常年在外征战,在家陪孩子的时间的确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她们的成长。
“爹爹,魏铭是我看上的人,娘都告诉爹爹了吧?”她可不是小孩子冲动,她已经看上他很久了。
陆伯山:……
看来装傻是不成了。
他回来之后就听夫人说了,所以才让她从国子监退学,亲自教导功课。
瑾儿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她小吧,也的确是差不多到了定亲的年纪。
而且极有主见,自己认了顾小郡王这个师傅习武,这两年在功夫方面,不管是骑射还是刀法都大有长进。
可说她大,她才十二岁,定亲这种事历来都是父母之言,她这个年纪哪里通晓什么男女之情,纯属瞎胡闹。
就她现在这语气,什么叫看上的人,土匪头子都没她横。
“你还小。”
“爹爹说的是,我是还小,就算将来要成亲也还有四年呢!”
“你知道就好。”陆伯山觉得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什么都知道却偏偏满嘴歪理邪说很不上道的熊孩子。
“爹爹,你想想我们家最缺什么人?”陆瑾郑重问道。
陆伯山停下脚步,这孩子又动什么歪脑子,对付一个精力过分旺盛的熊孩子该用什么办法,一个老父亲在线求教。
“什么人都不缺。”不上她这个当。
“爹爹,做人可不能太骄傲哦,我们家虽有个皇帝女婿,可没有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啊。我们陆家武候出身,没少被那些文官嫌弃是个武夫,爹爹想想,有个状元郎做女婿,是不是扬眉吐气了?女儿觉得魏祭酒不错,京中多少人看中想偷呢,女儿这是先下手为强,免得有人来抢,若是女儿抢输了,丢的可是我们陆家的脸。”陆瑾说的头头是道。
陆伯山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陆家是武侯出身,虽有儒将之美名,但也没少被那些文官不屑称一介武夫尔。
魏家虽如今风光不如阁老在时,可魏铭却是实打实的状元郎,而且是大齐立国多年,民间皆传乃文曲星君转世,连先皇都是信的。
少年才俊,才思敏捷,又生的仪表堂堂,还难得十分谦逊有礼,好像确实不错。
陆伯山摸了摸胡子,然后低头看向女儿,小丫头一脸谄媚的笑:“爹爹,女儿听说魏夫人在给魏祭酒相看呢,这不是欺负女儿年纪小吗?我们家的孩子出去那能输阵吗,必须赢回来啊,爹爹觉得呢?”
“那肯定是不能输。”想他半生戎马,驰骋沙场,最不能认的便是一个输字。
“爹爹英明,女儿也这样认为,所以,女儿决定明日就将魏祭酒收入……麾下。”陆瑾本想说收入裙下,但一想,不大合适,怕挨揍,于是换了个词。
陆伯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有志气。”
陆瑾正要得意,却不想陆伯山话锋一转:“这样说虽没错,但我还是不同意。”
想套路他,没那么容易,小丫头片子。
陆瑾急了,拉着陆伯山手臂撒娇:“爹爹你这是言而无信,明明刚才已经同意了,你这样出尔反尔会教坏孩子的。”
陆伯山摊手:“我是觉得有道理,也说了不能输,但我没有同意啊,主意是不错,但……不行!”
“爹爹狡诈。”
“兵不厌诈!”
“反正我就看上他了。”
“说不定改日你又看上别人了。”这种事说不好。
“就算是看上别人,魏祭酒在女儿心中正室的位置是一定不会变的。”
陆伯山如遭雷劈的顿在原地,过了半天才吼道:“陆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种话他一个男人都不敢说,她一个小屁孩是哪里来的底气。
“爹爹好凶啊……”
“给我回你院里好好闭门思过,不许出门。”陆伯山生气了。
这小丫头确实该好好管教了,无法无天了,那是一个小丫头说的话吗?
“爹爹,女儿随便说说的,你可别当真,女儿不会看上别人的……”
“哼,好好思过,来人,把小姐送回去。”
“爹爹……”
陆瑾倒是乖乖回院子了,马上叫了心腹丫头过来:“快去告诉外祖,就说瑾儿有难,江湖救急。”
陆夫人派了年纪稍大的秋月过来照顾陆瑾,倒是拘束了陆瑾一阵儿。
陆瑾看瞒不了秋月,便想了个办法,陆瑾告诉秋菊说夫人虽派了秋月替代她的位置,但在她心里,秋菊仍是第一大丫鬟,谁都撼动不了。
将来若干出一番大事业,秋菊就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副将。
秋菊觉得自己得小姐器重,反倒越发忠心耿耿,有时和秋月抢着干活,别说,这两年长进不少,像这种递送消息的事干起来十分拿手。
方老爷子听说孙女有难,哪还坐得住,让下人赶紧备马车直奔侯府。
事在人为
方老爷子的马车就停在侯府后门,这是他和小孙女心照不宣的约定。
陆瑾本就是皮猴子一个,又跟着顾昭华习武两年,什么爬树捉鸟,上房揭瓦都不在话下,换言之,普通的禁足拦不住她。
陆瑾光明正大的出了院子,马车和车夫都是现成的。
“走吧,去魏府!”陆瑾吩咐道。
小厮也不问,他又不是侯府的小厮,他只听他们老爷的,老爷让他听郡主吩咐,他就只听郡主的。
魏铭陪母亲用了晚膳,安抚了一番,回了书房,正看书呢听到外面一阵动静,便走出去看看情况。
陆瑾一瘸一拐的从竹林里走出来,看到站在廊下的魏铭,笑道:“你们家的墙头有点高啊。”
不大好翻,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幸好她这两年没少摔,不然,一般人可扛不住。
魏铭看着陆瑾有些想笑,第一次见到翻墙的人大言不惭的嫌弃墙高的。
“祭酒不扶我一把吗?”陆瑾看着站在那比竹林的茂竹还笔挺的魏铭道。
魏铭这才恍然,三两步的过去,扶着陆瑾:“你没事吧?”
“有事。”陆瑾一本正经道。
魏铭愣了一瞬:“我扶你进去休息。”
“你的书房倒是没什么变化。”陆瑾道。
记得她第一次不小心跑到他院子那年才八岁,一眨眼竟然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不止书房,他的院子自八岁起就没有变过。
“祭酒,你这里有吃的吗,我还未用膳呢。”陆瑾可怜巴巴道,走的时候忘带些糕点了,这会儿真饿了。
没办法,她每日都要练功,食量也比以前大许多,不过,自她练功倒是长高不少,也瘦了不少,用娘的话说,是抽条了。
魏铭从来不在书房吃东西,也不喜糕点,他刚用过膳,房里还真没有吃的。
“我让厨房送些过来。”魏铭道。
三九跑的很快,一来一回也没花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