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看。”
“找个生意好的茶楼,让那说书先生说说我三哥智取军粮,和皇上率兵攻打陈国余孽的事,另外,在征兵处放一副我三哥的戎装画像,不出三日,效果自可见。”不能只模仿三哥的美貌,忘了三哥的本事啊,陆瑶心里有些为三哥不平了。
三哥为大齐做了那么多的事,大家怎么就只看到他的容貌呢?
顾昭华虽不愿在征兵处挂陆玉庭的画像,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谁让那些年轻人都盲目崇拜呢。
常大人自那日在朝堂提过立妃之后便再无动静,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反倒和一手提拔起来的陆三老爷成了莫逆之交,让人费解,不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瑶接到三叔派人送进来的书信,让她安心养胎,勿忧。如今之计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下了早朝,宋轶和孙天得二人肩并肩的走着,宋轶摸着胡子道:“还真是被你乌鸦嘴说中,关系越来越好了。”
只是,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啊。
“倒是盼着他们更好。”孙天得和宋轶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继而大笑。
朝堂上的事谁说的准啊,昨日惊涛骇浪,今日就风平浪静了,想当个弄潮儿也得先适应得了这风浪才行,但愿别再起幺蛾子了,遇到个好皇帝也不容易。
皇上对诗歌会前三甲的嘉奖也公布了结果。安怀嘉顶了中书舍人的缺,崔景行任枢密都承旨,晏齐鲁任中散大夫。
这三人一个代表了京城没落勋贵,一个代表了清河望族,一个代表山东名门,换言之,以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隐士大家入朝,这只是个开始。
三人都是正五品的官,比起皇上当初进大理寺时的八品主簿,这是高了,没办法,谁让他们赶上好时候了呢。
皇上亲自任命的,谁也不能打皇上的脸。
虽然大齐规定四品以下不用早朝,但,也是巧了,这三个官职,中书舍人是替皇上执笔的,换句话说,皇上处理朝政时间他都得在,是皇上的心腹。
枢密都承旨和中散大夫是要参与议政的,虽然只是旁听,但能和朝中大佬们坐在一起已经很厉害了,所以,他们也是要参加早朝。
这几个职位都不高,但位置选的妙啊,皇上光明正大的提拔自己人,毫不避讳,倒让人说不出什么。
连个五品缺都要被臣子反对,那这个皇上做的也没意思了,还不如不做。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皇上的脾气,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崔景行下了朝之后被皇上留下了,御书房内,君臣气氛融洽。
“你入京许久,还未曾拜见过太后娘娘吧?”
“回皇上的话,未曾。”崔景行小心翼翼道。
崔家出事后,清河崔氏虽未曾受牵连,但处境亦十分尴尬。
清河崔氏早在前朝便退出朝堂,虽说不曾入仕,但家族声望并不减,行事十分便利,可京城崔家出事后,清河崔氏也受了影响。
赵恒允许崔家派人接回流放的族人,这种事只能悄悄做,不好大张旗鼓。
睿王肯定是不便插手的,崔后这才写信,请求清河族人支援。
清河崔氏和崔后一族到底同气连枝,若真袖手旁观,反倒让人看轻了,这才是崔家派崔景行入京的真正原因。
人情债难还,毕竟救了崔氏几十口的人命呢。
“臣听闻太后娘娘深居简出,吃斋念佛,臣怕冒昧打扰她老人家。”崔景行这是实话,从未见过的表姑母,突然拜见,可不就是冒昧吗?
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崔家派人救回族人,妥善安置,也是看在同根同源的份上,并不是攀亲的。
即便如此,崔氏一族许多年的平静也被打破了。
绣球招亲
“太后娘娘是崔爱卿的表姑母,多年未曾见过族中亲人,十分惦念,特派宫人接崔爱卿一叙,崔爱卿快些去吧。”赵恒一番言语忽略崔后出自京城曾显赫一时的崔家,将崔后与清河崔氏直接联系起来,给人感觉就是太后出自清河崔氏,而非京城崔家。
崔景行知道,皇上这是在告诉清河崔氏和崔太后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作为皇亲贵胄,将来如何选择,都关乎整个崔氏一族。
崔景行下跪行礼:“臣多谢皇上。”
出了华清殿,自有小太监带着他去太后宫中。
说实话,崔景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后并没有多少好感,为了一个太子之位赔上了崔家,如今又将整个清河崔氏拉下水,一生沦为棋子,也着实可怜。
圣元元年十一月初三,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赵恒下令休朝一日,恰逢第二日是休沐日,便是连着两日不用早朝。
赵恒继位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的躺在床上和陆瑶聊天。
醒了,但不想起床,也睡不着,两人就盖着被子聊天。
这么冷的天,起早贪黑的早朝的确是不容易。
有的官员住的远的,还得更早起一个多时辰,这场雪下的好,大家都能睡到自然醒。
陪着夫人孩子安安稳稳的用个早膳,毕竟一年到头能连着休沐两日的日子可不多。
“怎么瞧着不大高兴?”赵恒看陆瑶有些心事重重的。
“瑾儿好些日子没进宫了,爹爹不在京,我怕娘管不住她。”其实,陆瑶是有些想家了。
以前还未出阁时,若是下雪,她都会带着妹妹堆雪人,好久没见到她了,也有些担心。
因为她有身孕,家里的许多事三叔和娘都瞒着她。
其实,三叔此时入阁对陆家并没有好处,反倒树大招风。
可此时爹爹和三哥都不在京中,三叔在朝中势单,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三叔应该是想未雨绸缪,提前预防常大人日后对她不利。
“瑾儿那小丫头古灵精怪,昭华这个师父可是尽职尽责的很,顾家不外传的绝学都要教给她呢。”赵恒听顾昭华说起了此事。
只要小丫头能吃得了这份苦,他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瑾儿看着胡闹,其实她心里什么事都清楚的很。”祭祖那日,她亲眼看到了一场本不应该她这个年龄该懂的血腥和残忍。
有些念头,一旦燃起,便很难熄灭。瑾儿的性子她很清楚,她不是随便说说。
“我早说过,陆家都是好样的。”赵恒这话并非恭维,陆家当得起此夸奖。
“我三哥近日有信回来吗?”陆瑶知道,赵恒此刻心里想到了三哥。
“应该快了。”上一封信他们已经说服了乌图国和秋沙国,继续向西行,说服更多的国家。
“那说说你和三哥游历时的事吧。”陆瑶靠在赵恒肩上,手指绕着他的头发在手中把玩。
“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三哥就不同了。”赵恒哼笑。
“怎么不同?”
“招惹了一路桃花,这次西行要带着赵绾同去,只怕是为了挡桃花。”赵恒语气松快的调侃。
他们师兄弟一向如此,虽然私下里互损,互坑,但对彼此绝对是两肋插刀,有情有义。
“用不着趁我三哥不在,这样诋毁他吧?”陆瑶嗔了赵恒一眼,肯定是嫉妒三哥在民间声望高。
陆家人都护短,这自然不是她三哥的错,那些女子非要追着她三哥,他有什么办法?
幸好不都是露浓那样的蛇蝎心肠,不然三哥可要麻烦了。
“诋毁?你可真是不了解你三哥啊。”赵恒摇头,一副你太年轻,不知江湖险恶的模样。
“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些酸呢,是嫉妒了还是后悔了?”陆瑶坐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恒。
“我后悔什么,又不是我接了人家姑娘的绣球。”赵恒顺口道。
陆玉庭的艳遇多了去,不过,这一场却是记得最清楚。
“还说不是遗憾,说起人家姑娘的绣球,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吃醋是女人的专利。
赵恒大概没想到明明是说陆玉庭的丑事,倒把自己也连累了。
“那我也是馋你,谁也没窈窈好看。”赵恒的目光停在陆瑶胸口。
陆瑶因为怀孕,那里比以前鼓了不少,房间里烧了地龙,陆瑶身上就穿了一件薄绸衫,在被子里滚了一夜,身上衣衫凌乱,这会儿因为她的姿势春光乍泄。
“色狼,不许看。”陆瑶伸手捂住赵恒的眼睛。
赵恒拿开陆瑶的手,把她又扯进怀里:“老夫老妻,又害羞个什么劲。”
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这算什么啊,小气,不过,赵恒只敢在心里和自己说。
“什么老夫老妻,我还年轻着呢。”女人当然希望自己永远年轻,夫君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一人。
“是,是,是,我老!”赵恒赶紧认错。
“那你说,我三哥怎么就接了那绣球呢。”陆瑶好奇道。
“就你三哥那张脸,最招小姑娘了,人群里数他最招摇,人家姑娘一眼就相中你三哥了,可不就朝着他投了吗?”
“我三哥接了?”这种事,三哥不会开玩笑吧。
“接了。”
“真接了?那岂不是要拜堂。”拜了天地那就是夫妻了。
“拜了。”
“不可能。”陆瑶觉得赵恒又在胡说八道了。
“你对你三哥倒是自信的很?”
“那当然,我们陆家人做事是有底线的好不好?”若真那样,三哥又跑了,岂不害人家姑娘一辈子。
赵恒点头:“其实是师父带我们路过平县,拜访他的一位朋友,得知县里出了个采花贼,已经接连好几位姑娘出事,官府也抓不到人,师父那位朋友为抓采花贼,便想了这样一个办法,没想到被我们遇到了,本来就是一场假招亲,故意引那采花贼上钩,自然是做不得数,不过,那绣球本来是要投给人家师哥的,可没想到她临时改了主意投给你三哥,人家小姑娘可是真喜欢你三哥。”
死缠烂打
抛绣球招亲之后果然引来了采花贼,只是,他们还是小看了采花贼
他用的是西域迷香,轻功又好,中迷香之人会产生幻觉,会把对方想象成自己心仪之人。
若不是陆玉庭轻功好,只怕那姑娘清白不保。
其实,长辈们也不是没有动过让两人就,就真的成亲的心思,毕竟,那姑娘对陆玉庭的喜欢,都看出来了。
只是,陆玉庭拒绝了。
“那姑娘伤心吗?”
“怎么不伤心,最可恨的是你三哥把我拖下水。”这件事赵恒记得如此清楚就是因为此,若不是师父说不许师兄弟相残,他那时一定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