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一撇嘴,悲伤道:“我不要嫁给你了,我们八字可能不合。”
他怎么总是和她吵,关键,她还吵不赢。
曾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到她鼓起的脸蛋特别想捏一捏,竟是真的伸手捏住她的脸蛋,身体微微前倾,特别亲昵的那种。
曾江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着一丝微哑:“和我八字不合,你觉得你和谁的合,想要嫁给谁?”
都想到七老八十要照顾他了,这会儿又不嫁了,他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魏荣哑声,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曾江并没有松开手,而魏荣抬着头,四目相对,俨然是情人间才有的亲密动作。
凉亭四角的灯笼发出柔和暖黄的灯光。
清凉的风从耳边拂过,魏荣的头发随着清风缠缠绕绕,更添几许温柔暧昧的情致。
心跳声清晰可闻,曾江低头,唇瓣下一瞬便要贴上她的额头。
“有蚊子。”
魏荣这声有蚊子如平地惊雷,炸走了所有的旖旎。
曾江不自然的收回手,故作淡定道:“是吗?”
“都咬到我脖子了。”
曾江:……
不解风情
魏荣像是怕他不信似的,还十分郑重的又重复了一遍:“真的,这里晚上蚊子特别多。”
葡萄藤特别招蚊子,尤其是这个季节,等过些日子葡萄熟了,蚊子会更多。
曾江扶额:“我知道了。”
娘总说他整日沉着脸,不解风情,但如今看,他觉得他还不至于没救,更没救的,正在他眼皮子底下赶蚊子呢。
“你看,我抓到一只。”魏荣打开手心,果然从她手心飞出了一只。
若不是碍着在他面前要表现的淑女些,她刚才就将那只蚊子拍死了。
唉!
曾江:……
他要不阻止她,她是不是要在这里捉一晚上?
“等葡萄熟了,我请你吃葡萄,很甜的,我哥特意给我寻的西域品种,特别甜。”魏荣指着葡萄藤给曾江看。
曾江伸手一拉,将魏荣拖到自己面前:“好了,过来!”
魏荣一愣,抬头望着他道:“你,你怎么了?”
“我要走了,我已经和你母亲说了,那些账册和女红随你,不想学也罢。”曾江的声音从魏荣头顶响起。
“你真和我娘说了?”魏荣一喜。
“骗你作甚?”
魏荣像是想到什么:“算了,我想学的。”
“不是苦恼的吃不下东西?怎么又想学了?”曾江的眸光凝着魏荣变化自若的脸蛋。
“我是不想学,但你们曾家规矩多,你又是嫡长子,为了你,我就勉为其难学一学吧。”魏荣仰着头很是认真道。
“为了我?”曾江倒是真有些意外。
才把他气的差点吐血,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不然呢?我知道我娘是为我好,她以前从未想过我将来嫁人要做冢妇,这些年就由着我的性子,不过以后,我会好好学的,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魏荣抬头伸出一只手在曾江肩膀上拍了拍。
怎么说,她也不能给魏家人丢脸,不就是管个家,她一定可以。
闻言,曾江微微眯了眯眸子,与魏荣近在咫尺地对视着。
魏荣被他看的一阵心虚:“怎,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眼神,幽深幽深的,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不看你,难不成看别的?”他今日可是专程来看她的。
“看我?”魏荣心脏瞬间跳得很快,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神,才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就怂了:“看我做什么?”
“喜欢看。”
魏荣啊了一声,不可置信,曾江今晚是疯了吧?
魏荣过了许久才敢抬头和曾江对视,不可置信道:“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你有点不对劲。”魏荣的表情很是认真。
仔细想想,今晚的曾江一直不对劲的很。
“哪里不对劲?”
“不像你,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会说这种话。”有点肉麻兮兮的,搞的她心烦意乱的。
魏荣低着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扑通扑通的,好难受。
曾江笑,他以前也没想过,他会喜欢一个比他更不解风情的女子。
他伸手,将他面前大煞风景的姑娘拽进怀里,不过,这个拥抱并没有很久,很快,曾江松开她:“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魏荣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直到曾江的身影消失,才跺了跺脚,捂着脸回了房间。
金橘问她怎么了,也不肯说,自个趴在床上,头上还蒙着被子。
金橘摇头,算了,小姐大概精神还未恢复,她就别打扰小姐了。
……
经历昨日的一场兵荒马乱,夜里又似睡非睡,做了一夜的荒唐梦,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小曾大人,第二日精神明显不好。
早朝时那些紫袍绯衣的大人们足足吵了一个多时辰,一个个衣冠楚楚,互相推诿,无论是从用词还是仪态,都堪称吵架界的教科书。
平日里也没什么感觉,今日曾江觉得头快被要吵爆了。
男人吵起架来真比女人聒噪多了,这样比较起来,曾江觉得魏荣真的是温柔小意多了,连捉蚊子都颇有情趣。
入仕这么多年,这是曾江第一次盼着早点下朝。
曾江才出了大殿淮王就凑过来了:“我回去想了想,这件事没了结之前,我还不能和你绝交。”
怎么说也是太子和他一起把他拉上贼船的,他可不要当炮灰。
曾江一脸生无可恋,话都懒得多说一句,赵毓察觉曾江今日的不爱搭理人和平日不同,便道:“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昨晚干嘛去了?”
曾江想到昨晚的梦,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赶紧闭嘴吧!”
“有没有良心,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你没看到今日早朝吵成什么样了?”淮王平日里不怎么上朝,可如今因为担了差事,才发现朝堂上气象大变,父皇明显已经控制不住了。
曾江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的下着台阶:“这算什么?”最热闹的时候他还没见呢。
今日虽然吵的厉害,但明显太子的人还是收敛着呢,与其说是太子和皇上的矛盾,倒不如说做了场戏给有心人看。
不过,稳坐大局的还是太子,朝堂无恙,无需担心。
赵毓冷笑:“瞧你们一个个老谋深算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又是给谁下套呢?”
曾江白了赵毓一眼:“朝堂上有几个干净的?你躲在国子监里倒是干净,可惜,一去不回了。”
那三包茶叶的账还未和他算呢,堂堂大齐王爷要不要脸呐?
以太子殿下的脾气,他想当个像九王爷那样的闲散王爷也只能在梦里了。
太子的作风和皇上明显不同,是个大撒把且用人不疑的性子,什么人都敢用,有这样的心胸倒是其次,最关键绝对当得起一句艺高人胆大。
“我听你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幸灾乐祸呢?”他被坑到今日到底是怪谁?
还不是他信错了兄弟!
“淮王殿下,臣这是忠言逆耳。”曾江装模做样的给赵毓作揖。
“忠言逆耳?你这是卖兄弟求荣,这次的事没完,反正我是讹上你了,大不了我今日就搬到曾府去住,反正我是不介意什么风言风语,至于魏小姐介不介意那我就不清楚了。”
曾江:……
赵家果真……没好东西!
马虎不得
赵毓看曾江吃瘪,毫不掩饰的得意,哼,这小子也有今天。
不理他,吃包子去了。
……
东宫这几日热闹的很,等着太子妃接见的命妇络绎不绝,都是求着太子妃的情面,希望自家女儿能入国子监女学的。
大理寺卿孙大人的女儿,顺天府尹宋大人的女儿,督察御史刘大人的女儿,还有曾家,就连太子妃娘娘的堂妹也要一同入女学。
最让人震惊的,是皇上送了八公主入学,这就说明,女学是得到陛下的肯定,勋贵大臣们更加无所忌惮。
清河崔氏,泰安上官氏,孙氏,晏氏同时入京,这京中什么形势,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办女学或许是真,可这些世家大族入京只怕未必是来当夫子的。
陆瑶自然愿意给这些夫人面子,毕竟她们身后都是朝中权贵,将来能辅佐赵恒的左膀右臂。
子时已过,宫中各宫门已闭,陆瑶却一身黑色夜行衣出了东宫。
赵恒这几日都不在东宫,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探好路线,这条路夜里无人走。”夏竹谄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