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一听这话,差点吓的晕过去,心惊胆颤的。
许长史差点爬过去堵住自家王爷的嘴,王爷平时多好的人,怎么喝醉了酒竟成这样呢。
福顺带着两个小公公,急急的走了,不能再听了,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最难的是如何向柔妃娘娘禀告。
许长史连忙追着:“公公,真不是这样的,王爷他就是喝醉了……”
“许长史,娘娘让你好好看着王爷,你瞧瞧,这都什么事吧,咱家会原原本本的向娘娘禀告的。”福顺公公说完,一脸傲娇的走了。
许长史站在原地,长长叹了口气,跺了跺脚,得,他得回去叫醒王爷,说不定一会儿娘娘的旨意就来了。
许长史饶是有心里准备,一进亭子还是震撼到了,自家王爷枕着曾大人的手臂,两人可亲密着呢。
长史怒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还不扶王爷回房。”
这地上虽铺了毯子,可王爷若受了凉,更没好日子过。
“那曾大人呢?”
“今日就歇在王府吧。”剩下的明日再说。
曾大人还好,安静的很,两个小厮扶着十分配合,不吵不闹的。
赵毓就不同了,一直叫着:“小江江,你可别走,今日本王要与你……同榻而眠,秉烛,秉烛夜谈……”
小厮们听的面红耳赤,两个大男人秉烛,咳咳……
原来王爷一直不娶王妃是因为小曾大人。
也是,他们王爷这些年一向独善其身,也唯独对小曾大人另眼相看些。
小厮本来要扶曾江到另外的房间,可赵毓不肯,没办法,都扶进了赵毓的房间。
长史安慰自己道,没事,反正床够大,睡得下。
……
曾江第二日醒来,头疼欲裂,身子也被什么压着,沉!
曾江努力的睁开眼睛,发现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胸口,吓的他直接把那手臂甩了出去,一个激灵坐起来,跳下了床。
赵毓睡的正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就重重的被磕在了床头上,疼的他一下就醒了,怒吼道:“是谁!”
赵毓这一声放肆差不多和曾江跳下床的动作是一起的。
曾江赤着脚,衣衫不整的站在地上,看到床上之人是赵毓,明显松了口气。
赵毓手疼的都麻了,蹙眉看着曾江:“你一大早干嘛,我手都肿了。”
曾江走近了几步:“我还以为……”以为是女子。
那会儿整个脑子都懵了,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还以为什么,我能占你便宜不成。”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激动的。
曾江有些内疚,上前看赵毓的手,他酒量一般,所以在外面应酬分寸都拿捏的极好,从不会过量。
昨日,昨日……他好像失态了。
赵毓看曾江过来,伸出手让他看:“你看看,对好兄弟下手这么狠,哪家姑娘敢嫁你,幸好是我,若是姑娘,还不得被你抛出去,人都摔没了。”
曾江心里暗道,幸好是赵毓,若是换了……
幸好,幸好。
这手肿的,的确有点厉害了,曾江扶着赵毓的手看,有些内疚:“我帮你上药。”
赵毓一看曾江内疚,本来七分疼,这会儿做出了十分:“你可轻点,疼死了。”
得让曾江更加内疚些,这样,他才好……
兄弟呀,活着都不容易,你可得体谅点。
外面的小厮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敢进来,可一进来这场面……
他们王爷的手被小曾大人握着,王爷一脸的……娇嗔,对,就是娇嗔,而且十分明显。
还说什么,疼死了,轻点,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这也太不可描述了,他们进来的太早了。
小厮想退回去,可惜被曾大人叫住了:“去拿些外伤药来。”
“外伤?”
赵毓不耐烦道:“消肿止痛的,还不快去。”
以前瞧着挺机灵的,怎么今日呆头呆脑的。
小厮点头如捣蒜,连忙往后退,可走的太急了,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他连起身都顾不得,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双眼睛还保不保得住,哭唧唧。
赵毓刚上完药,宫里的旨意就来了,柔妃娘娘请淮王殿下立刻进宫,淮王叹了口气,今日母妃这是来硬的啊,连御林军都来了。
得,逃不过,这次不知道又是要把哪家的姑娘塞给他。
他要不要去父皇那告母妃一状,说母妃假公济私,强抢大臣之女?
“你放心住着,我去去就回。”他记得昨晚曾江说请了两日假,要在他这里住几天。
曾江刚要点头,只听那太监身旁的太监道:“曾大人,贵妃娘娘也请您进宫一趟。”
曾江这才注意到,这是姑姑宫里的人,不解道:“不知娘娘宣臣进宫是为何事?”
姑姑极少宣他进宫,毕竟他也是外男,在后宫走动不妥。
“这……奴才就不知了!”小太监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
赵毓和曾江对视一眼,不知道两位娘娘到底找他们何事。
“走吧!”语气都有些无奈。
言之凿凿
曾江昨日的衣服是穿不得了,被某人撕的不像话了,便穿了赵毓的衣服,反正两人身量差不多。
赵毓衣服颜色,款式都是追求飘逸洒脱的那种,宽袖长袍,仙气飘飘的和曾江的风格不同。
曾江因为要方便查案,衣服都是暗色窄袖居多,穿上赵毓的衣服倒是格外的出尘,眉眼都添了几分俊逸之感。
两人站在一起,很是……嗯,不错。
进了宫,一人前往淑贵妃宫里,一人前往柔妃宫里,小太监带着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曾江蹙眉,这气氛有些怪异了,到底出了何事?
很快,便到了淑贵妃宫中,贵妃娘娘一向低调,便是晋升贵妃也并无多大变化。
因为赵绾和驸马的事和皇上闹的不大愉快,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
“臣参见贵妃娘娘。”曾江屈膝行礼。
淑贵妃知道拦不住,曾家人惯来古板守礼,点了点头道:“起身吧。”
曾江这才起身道:“谢娘娘。”
“江儿似乎清减许多,可是公事太过繁忙。”淑贵妃笑道。
曾江更加疑惑,姑母一大早把他召进宫不是为了问这些客套话的吧。
“还好!”曾江不紧不慢道。
“江儿,你可怨姑母……”当初执意要订下他和绾儿亲事的是她,可如今绾儿另嫁他人。
当初那个情况,若绾儿不嫁给陆玉庭,便可能被皇上嫁到西凉和亲,她没有办法。
本以为就这样了,可江儿回来了,她当然高兴,可两个孩子的婚事却是不成了。
她知道大嫂在给江儿看人家,可看了许多,江儿都不满意,大嫂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她是有怨的。
曾家也是京中老牌世家,并不需要和皇家联姻来更进一步,尤其,江儿是嫡长孙,娶公主对他并无多大益处。
可当初大哥为了她和绾儿,也答应了这门亲事,谁知道日后会……
对于江儿,她这个做姑母的始终是有愧疚的。
曾江立刻道:“臣不敢。”
“我已屏退宫人,你大可不必拘束,来,快坐下。”贵妃笑道。
柔妃娘娘昨日半夜来她宫中说起淮王和江儿的事,她自是不信的,可若真的无事,柔妃娘娘也不会特意告诉她,毕竟……
“多谢娘娘。”
“江儿,无论如何是姑母和绾儿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曾家,你万不可因为此事……”淑贵妃有些难以启齿,曾江并未打断。
淑贵妃斟酌了下语句才道:“万不可自暴自弃。”
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一向洁身自好,并没有那种不良癖好。
只怕是因为绾儿,再加上一时冲动,说到底,都是她的错,误了这孩子。
若是他不能有份美好姻缘,她这个做姑母的这辈子也无法安心了。
曾江虽不知淑贵妃到底何意,但还是起身拱手道:“多谢姑母教诲,侄儿知道。”
曾江虽古板守旧,但他并非不识好歹,淑贵妃如此语重心长,也的确是担心他,他若再坚持礼仪,倒显得小气了。
“你和淮王……姑母知道你们年轻气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感情不顺,难免,难免意气用事,做些荒唐事来。”淑贵妃说到这里看着侄子。
曾江表情还算镇定,眼神却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他宿醉在淮王府,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贵妃吸了口气,这才继续道:“江儿,大哥大嫂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
曾江更加疑惑,怎么还扯到这上面了,难不成因为昨日的事,母亲让姑母来劝说他成婚的?
“姑母,侄儿已有心仪之人,成婚的事……不急。”魏荣还在孝期,婚礼的确不能急,而且,她那个性子,不能逼她。
淑贵妃听他说不急,心下彻底相信柔妃所说,连忙道:“江儿,你年岁不小了,你在朝中是皇上倚重的大臣,在家又是嫡长子,婚姻大事万不可荒唐。”
曾江颔首:“侄儿知道。”
淑贵妃急了,她怕伤及侄儿颜面,这才说的含蓄,谁知道他竟是……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