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庭这话倒是没错,他大概也能明白为何上一世皇上会把皇位传给他。
“所以,皇上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太子,或者说是一个傀儡。”赵恒语气带着一抹嘲讽。
“师兄,他先是君王接着才是你的父皇!”陆玉庭看向赵恒:“也许将来你坐上那个位置能明白一二!”
“父子离心,君臣算计,你觉得这样的君臣如何让大齐海晏河清,又如何成为太子哥想要的模样!”赵恒眸光深不见底。
“所以,还请师兄务必忍耐,将来的大齐还要靠师兄,臣替大齐黎民百姓先行谢过。”陆玉庭道。
“滚!”赵恒没好气道。
“我听说江源还没有抓到。”
“顾将军伤了他一只眼睛,他身受重伤,跑不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师兄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江源此人心机深重,不但挑起了大齐内乱,还让傅家军和契丹交恶,谁知他有没有留后手。
“放心,这次绝不会再为恶!”
二人在朱雀大街分别,赵恒直接回了王府。
陆瑶已经用过了晚膳,靠在软榻上看书,昆仑卧在陆瑶身边,舒服的摇着尾巴。
赵恒一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便觉心情安定不少。
昆仑听到脚步声,早睁开了眼睛,不过,并没有冲过去。
“回来了?”陆瑶起身,把书放在一边。
“你三哥今日回京,父皇留了我们在宫中用膳!”
“我知道,青鸾都说了,三哥可回府了?”陆瑶问道。
“自然!”若不是父皇留他在宫中用膳,他巴不得早点回去。
为了让父皇放人,连装醉都用上了。
“三哥这次……六公主似有和离之意。”赵绾今日去了珍宝阁,听说看到三哥和露浓共乘一辆马车,离去时脸色不好。
赵绾素来心高气傲,被三哥几次三番打脸,岂能忍受。
“和离?”赵恒端起茶喝了一口,气定神闲:“只怕不能如她所愿!”
“你是说父皇不同意?”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为了笼络三哥联姻是最稳固的,大概不会同意和离。
赵恒摇头:“你以为你三哥对赵绾只有算计?”
“你是说三哥他……喜欢六公主?”陆瑶吃惊道。
三哥这感情藏的挺深,连她都没有看出来。
她记得上一世,三哥好像也没有桃花。
赵恒点头:“你以为他这次走为何带走御林军?他怕御林军中有景王的人,风家兄弟是你三哥心腹,他留了风无名护着她,谁知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差漏。”
这次陆玉庭回府,只怕风无名第一个要倒霉,陆玉庭惩罚手下的手段可不轻。
“我看六公主对我三哥也并非没有情意,只是我三哥和那个露浓姑娘到底什么关系如今连我都看不透了!”三哥连出征都带着露浓,有些太上心了,连她都误会,更何况公主。
“他们两个都是精于算计之人,就让他们慢慢算计去,我是懒得理他!”赵恒一脸无所谓道。
“正是如此,两人都太过自信,谁都不肯服输,只怕互相伤害,就像……”就像上一世她和赵恒。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洪福齐天
赵恒待陆瑶睡着之后才再次起身去了书房。
青鸾已经在书房门口等着,看到赵恒走来,偏开身子道:“主子!”
“出了什么事?”赵恒问道。
“江源死了!”青鸾汇报道。
“死了,怎么死的?”江源逃了大半个月,死的有些突然。
“死了大概有两三天了,致命伤在心脏,并非一刀致命,不像杀手所为!”青鸾如实道。
江源的手下都是高手,若是他们背叛,绝对是一刀致命,而不会在同一位置扎几下。
顾大将军派出去寻找的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即便找到江源也是活捉,而不是将他杀了。
“有没有可能是劫财?”赵恒问道。
“不大像,在城南的破庙中发现,那里应该就是江源死亡的第一现场,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江源死时表情并不痛苦,凶手应该认识江源。”
顾大将军已经让仵作验尸,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让大理寺的老曹也一同去,有消息回来通知。”赵恒表情严肃。
江源在京城藏匿了大半个月,可以说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毕竟追捕工作是越往后越是难以进行。
可如今却突然死了,一代枭雄落幕的如此匆匆且不体面,这背后必然有内情。
“是!”
青鸾出去后,赵恒在书房待了会儿,才回房。
公主府
陆玉庭还未到公主府便被露浓派去的人叫走了。
珍珠悄悄派去等陆玉庭的人没有等到,便先回来报告。
珍珠战战兢兢的进了赵绾的房间,犹豫半天不敢开口。
“什么事?”
“驸马他……”珍珠咬了咬唇瓣,还没有说完便被赵绾打断了:“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赵绾勾唇,笑容讽刺,珍珠退下后,房间里只剩下赵绾一人。
她抬手一点一点的拔掉头上的簪子,黑发如瀑般散落。
赵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笑容有些苦涩,看来,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成婚刚三个多月就和离,她这也算开了大齐先河了。
赵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人却没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接着是珠玉撞击到一起的声音,虽然很轻,赵绾却还是听到了。
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贯的白色衣衫,像是给沉闷的房间带了一丝清冷。
是他回来了。
陆玉庭在床榻坐下,赵绾能闻到他身上冷梅的皂角香味。
这冷梅香的皂角是妙音阁的露浓姑娘特制的,别人做不出她这个味道。
赵绾嫌弃的别过脸去,想离他远些。
“我知道你还未睡!”陆玉庭开口道。
偏头离开他远些的动作那么明显,陆玉庭自然是感觉到了。
“本宫有些乏,驸马回自己的落雪院吧!”赵绾语气淡淡,说不上发怒,但并不高兴。
“我久不在府,落雪院未及打扫,今日便歇在这里了!”陆玉庭说着便要躺下,却被赵绾一脚踹过去。
陆玉庭早有防备,一把握住了赵绾的脚,脚很小,一个手掌便能握住:“公主这是等不及要投怀送抱吗?”
“陆玉庭,给本宫滚出去!”赵绾挣脱不开,却被陆玉庭拖进了怀里。
“今日在宫中,你猜父皇说了什么?”陆玉庭靠近赵绾。
赵绾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听得出他的不怀好意:“父皇说,让我好好安抚公主殿下,你说臣该从哪里安抚……”
“陆玉庭,你混蛋!”赵绾怒道。
“公主殿下说的没错,臣就是混蛋,所以殿下最好收起不该起的念头,否则,臣混蛋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迁怒不该迁怒的人……”夜的黑掩盖了陆玉庭眼中讳莫如深的幽色。
“你敢!”
“公主大可以试试臣敢不敢?”
“陆玉庭,曾家不曾和你有过过节,我们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连累他们。”赵绾气的身体发抖。
须臾,陆玉庭才眯着眼睛开口道:“赵绾,你在乎他们胜过我,这便是和我最大的过节。”
尤其这次,赵绾为了救曾家人,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种事,他绝不会允许第二次。
风无忌已经去领罚了,最近两个月应该不会出现,若再有下次违令,便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了。
“你……”赵绾气的险些说不出话来:“你有要保护的人,本宫也有,你若敢伤他们,本宫绝不原谅。”
“只要公主不动不该动的心思,臣自然愿意替公主守护,否则……”陆玉庭的唇瓣慢慢贴上赵绾的,省去了后面威胁的话。
赵绾张口狠狠咬住他的唇瓣,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二人唇齿间。
陆玉庭很快掌握了主动权,赵绾动不得,只能配合。
陆玉庭菲薄的唇牵出一抹轻笑,对她的配合十分满意。
对此刻的他而言,春宵一刻值千金,管他什么江源江河的事都明日再去处理。
……
赵绾醒来陆玉庭已经不再,珍珠听到屋里动静这才推门进去。
“公主醒了?”珍珠笑着,手里端着浸了玫瑰花汁子的水。
赵绾开口嗯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低声咒骂了句混蛋。
“驸马早朝前特意叮嘱奴婢们不要打扰公主休息,驸马对公主可真是体贴。”珍珠说着陆玉庭的好话,心底也是希望公主和驸马能和和美美过日子。
其实她有些看不懂驸马,有时候看驸马对公主应该是上心的,可为何又与那露浓姑娘搅在一处,让公主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