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这个!”赵恒把丸子放自己盘里,又夹了一个鸡块。
很遗憾,陆瑶依旧夹了好几下,那鸡块左扭右动,可就是不肯上陆瑶的筷子。
赵恒眼睛盯着陆瑶手中的筷子,这筷子用成这样,实在不是窈窈的风格。
实在看不下去,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起,送到陆瑶嘴边:“张嘴!”
陆瑶今日当着赵恒的面出了大丑,真是……
可还是张嘴,味同嚼蜡,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赵恒总算知道为什么陆瑶用个膳都要丫头伺候了。
陆瑶低头,嚼着口中食物,不去看赵恒戏虐的目光。
“其实以后不用那两个丫头,我给你夹菜就好,或者直接喂你……”赵恒又夹了个水晶丸子送到陆瑶口边。
活了两世,像这般窘的时候真不多。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快张嘴!”赵恒晃了晃筷子,那丸子依旧稳稳的,没有落下来。
陆瑶觉得这是赤果(o)果(o)的炫耀。
张嘴,恨不得把他筷子给咬断了。
陆瑶小时娇惯的很,她父陆伯山本就成婚晚,成婚两年多才有了她。
陆夫人生陆瑶时疼了两日两夜,身体受了损,郎中说以后不好受孕,一家人能不宠着她吗?
她小时不爱吃饭,都是嬷嬷喂着,哄着才肯吃一口。
虽然也学会用筷子,但用的不好,夹不到的时候就泄气了。
再说,京中贵女用膳都有丫鬟伺候,她便也懒得再学。
出门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也只用些糕点,粥之类的,极好掩饰。
可偏偏赵恒要把她们赶出去,这下好了,丢脸丢大了。
陆瑶气鼓鼓的鼓着腮帮,也不言语,真没什么好说的。
“筷子用的不好多大事,又不比赛用筷子,窈窈的字写的好就成!”赵恒是见过陆瑶写的字的。
不是女孩子写的那种娟秀小楷,字很大气,颇有陆家人的风范。
陆伯山是儒将,陆家男子皆是文韬武略,人中龙凤,不然皇家不会算计老平宁侯婚事,闹的陆家两代后宅都不安。
而陆瑶的书法曾得过颜真卿后人指点,更厉害的是,她模仿他人字迹,几可乱真。
陆瑶听他说起字,有些心虚,因为她模仿过赵恒的笔迹写过一封推荐信。
“吃这个鹌鹑,最是滋补!”赵恒又送到陆瑶唇边。
陆瑶一口咬下,想了想,这事迟早瞒不住。
“其实,张光志那封推荐信是我模仿你的笔迹写的。”
“我知道!”这次傅行之进京说起了张光志。
外祖也以为张光志是他推荐的人,对他很是重用,张光志自己也有本事,十分骁勇。
可他并没有写过推荐信,张光志他倒是知道,一查可不就是查到了陆瑶那里。
“你知道?”
“原来窈窈爱我如斯,连我的字迹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陆瑶:……
如斯个鬼!
外面昆仑扒拉着门,想要进来,赵恒听到声音吼道:“你敢进来,本王这就剁了你喂狗!”
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陆瑶被赵恒投喂的够够了,再吃不下去,赵恒才让人撤了,收拾妥当。
青鸾来了一趟,赵恒跟着出去了,益州那边传来消息。
程煜明的死已经传回益州,而益州太守和节度使贪污朝廷补助银两的事也已经被公布于众。
薛重阳的军队自己先乱了起来,将士投军大多都是为了吃口饱饭。
原来朝廷补助了救济银两,是被他们贪墨了,这才害得他们来当投军,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朝廷才是真为百姓着想。
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谁想打仗,嫌自己命长吗?
薛重阳在军中杀了带头闹事的,虽说起到些震慑的作用,但如此下去,大爆发是迟早的事。
陆玉庭这招攻心为上,的确用的好极,妙极,如此不费一兵一卒解了益州之困。
若那陈州山有点脑子就该在这时候向老头子投诚,或许能保住性命。
赵恒唇角微笑,老头子果然是好算计,陆玉庭立下如此大功,用他来平衡岳父大人手中的军权再合适不过,陆家人自己内斗,谁都怪不了他。
他们这些人一天天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怪不得吃不好睡不好,该!
赵恒把手中书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等纸张燃尽,然后才道:“让傅行之以江湖义士替天行道的名义杀了薛重阳和益州太守,头颅悬于城楼,二人心腹一个不留,看益州谁还敢造次!”赵恒吩咐道。
“是!”
“对了,让他查一查程煜明之女!”虽然不能事事往坏处想,但窈窈说的对,这个时机太过巧合,他不得不谨慎些。
“是!”
陆瑶在院子里转了会儿,洗漱完进了内室歪在床榻上,拿着一本之前没有看完的游记。
赵恒没多久便回来了,也进了内室,陆瑶笑问:“事情处理完了?”
赵恒踢掉鞋子在陆瑶身边躺下来,把人搂怀里:“没什么大事,你我新婚燕尔,有什么事比你重要。”
“我这没什么事,你不用陪我!”
“那些公文书籍哪里能和你比,再说,我有九天假期呢,这才第一天,处理什么公事。”
“叶嬷嬷今日还说,内宅是女子妇人待的地方,她这话倒是没错。”陆瑶嗔了他一眼道。
上一世便是故意纵着他不理政务,这才丢了江山,赔了性命,这一世万不能如此。
赵穆人虽不能出府,但也不影响他使阴谋诡计。
赵恒不以为然:“男子整日待在书房能有什么出息,如何传宗接代,这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你之所言,妾真是闻所未闻!”陆瑶摇头,赵恒有些话真真是不敢苟同。
赵恒点点头引以为荣道:“孔子说过,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瞧见了吧,也有你不懂的时候,好好学学,别只顾读死书。”
“你快别说了,我怕他老人家棺材板压不住了!”陆瑶嫌弃,满嘴歪理,到底是不是清虚道长他老人家教的。
清虚道长那么雅正博学的大拿,怎么教出这两个徒弟……
唉!
“那早些睡吧,早睡对身体好。”赵恒夺了陆瑶手中的书,往远处一丢,另一只手解开了帐钩。
大红的纱帐落下来,陆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何等贵重
第二日,赵恒早起练了剑,又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衣服才回了内室。
陆瑶还未醒来,侧卧着,脸朝着里面。
一只手放在脸颊下垫着,另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身上大红色的薄纱衣衫领口大开,香肩半露,青丝如墨,浓墨重彩,勾勒成画。
赵恒放轻脚步,走到陆瑶身边,抬手将遮住她脸颊的头发轻轻拂开。
只见她峨眉微蹙,似是不喜人打扰,赵恒勾唇,也不敢再动,只垂眸细细打量。
赵恒看她小腿露在外面,那小腿还不若他手臂粗,脚丫嫩白如藕,远不及他手大。
赵恒伸手欲捉,又怕吵醒她,便扯了被子,将她脚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瑶身子先动了下,又翻了个身,这才睁开慢慢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侧靠在脚踏上的赵恒。
赵恒见她醒来,似是要起身,赶紧伸手去扶。
有了昨日被冷落的经验,今日可不能再犯了。
陆瑶也没动,任他扶起揽在怀中:“怎么就醒了?”
“什么时辰了?”陆瑶除了冬日里赖床多睡会儿,平日里也都起的还算早。
“早着呢!”虽然错过了早膳时间,但离午膳确实还早。
陆瑶看了眼外面,阳光正盛,瞧这样子只怕已经巳时了。
“让夏竹进来,我要起了!”陆瑶道。
赵恒闻言凑近她耳边道:“昨日脱衣时,我已记下顺序,娘子放心,今日定不会错。”
那个结扣他也学会了,必然不会再打成昨日那般。
他这般暧昧缠绵的低语,陆瑶顿时便想到昨日荒唐绝伦的情形,一时低头不再言语。
赵恒也想到了昨夜,女子的衣服确实比男子脱起来要繁琐许多,光里衣就有好几件,这根带子,那根带子的,一不小心就会乱成一团。
赵恒见她低头不语,将人又抱紧了些,贴在耳畔低声道:“想什么呢?”
陆瑶舔了下唇瓣道,声音哑哑道:“我,我口有些渴了……”
赵恒这才松开了些道:“你且乖乖坐着,我给你倒茶。”
陆瑶一般早起便要喝茶,不过从不喝浓茶,赵恒已经问过夏竹,早已经备下了。
晾好的花茶,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凉,正适合晨起喝。
转过身时看陆瑶靠在床上,长发半遮着脸颊,虽不似往日明艳,但却不胜娇弱,惹人怜惜。
陆瑶对着杯口浅浅地啜了口,润了润喉咙,这才感觉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