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脱,她敢看吗?
陆瑶瞪着他,却是一副非看不可的模样。
“让你看行了吧,凶成这样,也只有我敢娶!”赵恒摇头,一副你看,我就是这么大度的表情。
陆瑶担心他伤口,也懒得和他贫了,解开披风,右臂上就随便缠了个布条,应该是从衣服上撕下的。
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渍,但受伤的地方布料已经被血浸湿了,若再不处理,只怕布料和伤处就要粘连在一处了。
陆瑶让夏竹找了处理伤口的药进来。
夏竹没有多问,不过心里却是好奇,到底是何人,居然连皇子都敢伤。
先是陷害郡王,再是谋害皇子,是疯了吗?
匕首划伤的地方,皮肉翻起,因为匕首伤有毒,所以有些发黑,甚至已经有要腐烂的趋势。
陆瑶手微微颤抖,伤成这样他居然装做若无其事。
赵恒看陆瑶表情,以为吓到她了,伸手拉衣服要遮住伤口:“就说让你不要看,不听话!”
“你别动,到底是谁不听话!”陆瑶拉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别对自己总这么不在乎!”
陆瑶一句能不能引得赵恒凑近陆瑶道:“这样窈窈才有机会更关心我不是吗?”
陆瑶嗔了他一眼,他倒是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她上一世时帮爹爹处理过伤口,还是懂一些的,先用棉布蘸了清水将伤口擦干净,然后再用酒再次清洗伤口。
酒接触到伤口是很疼的,可赵恒一直抬头专注的看着陆瑶,甚至脸上还带着笑,一点都不觉得疼。
要是早知道,受个伤就能让他如此心疼,他刚才就不躲了,能伤的更重些。
“疼吗?”陆瑶问道。
“疼,不过……你亲我下就不疼了!”赵恒唇边勾着笑,眼神也是极温柔的,仿佛在外人面前那个暴烈冷漠的男人不是他。
陆瑶:……
不过还是低头,蜻蜓点水似的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然后红着脸颊继续帮赵恒处理伤口。
赵恒不过是看她那么紧张,故意逗她,没想到窈窈还真亲了。
窈窈对他可真好,要是能早点娶回家那就更好了。
陆瑶在赵恒伤口处洒了外伤专用的药,不过这伤口颇深,大概要养一段时间了。
陆瑶最后打了个蝴蝶结,将白色的纱布系紧了,一个大男人,尤其是赵恒这样的铁骨铮铮的硬汉,若是以前,他可要嫌弃死。
他的衣物从来都是深色居多,配饰也是极简单的,甚至大多数情况下是不配饰物的,如今却觉得这蝴蝶结极好。
赵恒蓦的笑了,拉住陆瑶的手一用力,让陆瑶坐到自己的怀里:“窈窈的手果然巧,经你这么一处理,我这伤一点都不疼了!”
赵恒说话时贴着她的耳垂,缱绻而暧昧,让人心悸。
这房间里本就烧着碳炉,暖和的很,如今这样的动作,陆瑶觉得热的有些透不过气。
陆瑶推开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不让自己滚烫的脸颊让他看到。
虽然是背对着他,但陆瑶直觉现在身后凝着她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危险。
陆瑶都有些搞不懂他了,从那日知道上一世之事后。
以他的醋性,她以为他会追根刨底的问她和赵穆之事,却没想到他只字不提,但和她相处却是越发放肆。
可真是……
“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陆瑶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转身,望着赵恒,目光格外的认真。
赵恒也不逗她了:“还不知道,已经让青鸾去追了!”
“堂堂大齐皇子,竟被人当街行刺,若是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认了,岂不让对方觉得我大齐皇子太过软弱可欺?”陆瑶不急不徐道。
“那窈窈觉得此事如何处理?”赵恒敛眸问道。
“报官!”
“报官?”赵恒挑眉。
“大齐京城治安如此混乱,堂堂皇子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刺,这难道不是顺天府的责任吗?”陆瑶笑道。
赵恒一愣,瞬间明白了:“窈窈说的是,是该报官,确实是顺天府对京城防守不够啊!”
之前追查拓跋弘失踪都是私下进行,如今,倒是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在京城搜捕抓人了。
前有户部尚书之子死的不明不白,后有大齐皇子遇刺,京城守卫必然要加倍,拓跋弘想不声不响的离开就更不可能了。
即便是那拓跋弘死了,那也是他潜藏京城,居心叵测,甚至谋害皇子,不用北疆王给大齐交代了,既在大齐便要守大齐律法。
燃眉之急
陆瑶漂亮的眸子眯起:“对方这个时候冒险派出杀手,必然是对你有所忌惮,可是西北出了事?”
赵恒笑了笑,语调和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解决了这个到处生事的拓跋弘就能暂时平息这一切!”
契丹没那么傻,即便是要对大齐有所动作,也是在大齐无暇顾及的时候。
那日玉庭分析,天时,地利,人和,契丹可是一样不占,契丹王没那么蠢。
如今,救了昭华,便是挽救了一场内乱。
再解决了拓跋弘,大齐燃眉之急可解。
“青鸾可有把握抓住刺杀你的人?”陆瑶问道。
“若是寻不着,他也不必回王府了!”赵恒自信道。
青鸾平时看起来马虎的很,不怎么机灵,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
青鸾师从西北第一刀燕南飞,他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陆瑶点了点头,只怕最近宋大人要难以安枕了。
宋大人一心为民,有狄相在世之称,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赵恒先送了陆瑶回家,经此一事,他再不能掉以轻心。
只怕拓跋弘也是被玉庭逼的在西市待不住,这才狗急跳墙的。
赵恒回王府不久,青鸾便回来了,自然不是他一个人。
“主子,属下疏忽,那人提前在齿中藏了毒!”青鸾汇报道。
“起来吧!”赵恒看了眼单膝跪地的青鸾。
青鸾这才敢起来又道:“主子,属下和他交手时发现此人武功路子虽极杂,但是北疆人无疑!”
赵恒点头:“先拖下去,明日本王自有用处!”
“是!”
宋轶判完了顾昭华的案子,又趁那日皇上在,顺便把肃王的案子结了。
比起顾昭华的案子,肃王的案子就简单多了,人虽然是死在肃王府的,但那琴师确实是自杀。
肃王那日醉了酒,不管他事后记不记得,都有不可推卸之责,但罪不致死。
大齐确实有缴赎金,可免罪责的先例,但牢狱之灾可免,皮肉之灾却不能免。
皇上亲下口谕,责其五十大板,向琴师家属道歉,赔偿五十金。
皇上都出面了,琴师弟弟也知这已经是他能为亡姐争取到的最大哀荣。
他也是有骨气的,接受道歉,但并没有要肃王赔偿的五十金,他为亡姐喊冤,只为一个理字,如今,他已经让肃王道了歉,姐姐亡灵已得安抚,别无所求。
肃王被打了结结实实的五十大板,也去了半条命,是被管家小厮抬着一路哭哭喊喊的抬回王府的。
宋轶处理了棘手的两件案子,心头也是松了口气。
有忙碌的时候自然也有清闲的时候,作为顺天府的主人,对手下人不能太苛刻了,不然,要做事的时候可没人替你跑腿了。
大家也忙了几日了,接下来几日大家就轮流休息下,晚上再在醉仙楼订几桌席面。
这一年也就剩下一个多月就到头了,接下来大家都好好干,争取过个好年。
一大早,宋轶到了顺天府衙门,便让书吏通知手下几位官员,准备把他的想法告诉大家。
可刚把书吏叫到面前,还没开口呢,听到顺天府门外的鼓声。
宋轶蹙眉,这一大早的,谁来顺天府击鼓喊冤呢?还真不让人松口气。
这半年过的简直是鸡飞狗跳,还没松口气呢,案子又来了。
“怎么回事?”宋轶问道。
书吏也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一大早衙门才刚开门。
正问着,一个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五体投地的跪拜,咚的一声,格外的响。
宋轶蹙眉,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快说,外面怎么回事!”
“大,大人,是,楚王……”衙役话还没说完,从外面传进一道声音来:“宋大人,本王又要打扰了。”
宋轶一愣,楚王?他这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宋轶的耳力不错,确实是楚王赵恒。
当然,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青鸾。
确切的说,青鸾拖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正是昨日在街市上行刺他的人。
那衙役吓成这样,也正是因此,他在顺天府做了快五年衙役了,第一次见这样嚣张的拖着尸体喊冤的。
“楚王殿下这是何为?”宋轶不解。
“何为?本王昨日被人当街刺杀,那凶手正是此人,可惜,他早在齿中藏毒,本王今日到顺天府便是讨一个公道!”赵恒挑眉看着宋轶,眸光稍灼。
宋轶大惊:“竟有此事?”
当街行刺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