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线索,如今看来,更复杂了。
“殿下,此事牵扯太大又匪夷所思,下官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贸然抓人,此局目前……犹如死局!”
赵恒一张冷峻的脸阴沉到了极点,眉头紧锁,表情透露着焦虑。
照曾江的话,这些年义王妃把义王的姬妾治的服服帖帖,夫君敬重,妻妾和睦,连皇上都夸其贤惠大度,日子过的比皇后舒服多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她如此冒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己作死,她是疯了?
“既然蛇不出动,那我们就只能打草了!”
“殿下的意思是……”曾江一时间没太明白,确切的说不敢明白赵恒的意思。
“派几个人把这义王妃抓了,演一出杀人灭口的戏码,什么都清楚了。”非常时候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不然这样耗着,等对方自己露出破绽,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其实曾江也只是从那小厮身上寻到些关于义王府的蛛丝马迹。
那小厮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魏阁老觉得事情牵扯太大,倒不如速速了解,让所有人都心安,便在魏家杖毙了那小厮。
了解了义王府情况后,觉得义王妃最有嫌疑。
“这……”曾江有点不敢相信。
这和土匪有什么分别,那可是堂堂王妃,义王可还活着呢,谁敢如此大胆。
“义王妃总是要出门,总有机会,曾大人觉得是证据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曾江:……
话是没错,但这事着实离谱了,别说是王妃,就是一般身份也没这么干过。
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赵恒看曾江默许此法,这才笑着拍拍曾江的肩道:“曾少卿年少有为,一定可以做好此事,本王等少卿的好消息!”
曾江:……
楚王殿下在朝堂上无人敢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这脸皮,无人可比。
曾尚书得知楚王殿下离开可算松了口气,追到儿子书房道:“江儿,你和楚王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深更半夜来找你,你不会是想支持……”
“父亲!”曾江放下书,抬头看向父亲:“楚王并无此想法,儿子自有分寸,但楚王此人不可小觑,父亲以后在朝堂上还是避着些他!”
从楚王回京至此,但凡和楚王较劲的,没几个好下场。
最关键,父亲是个实心眼,经不起楚王惊吓。
“你这叫什么话,为父堂堂刑部尚书还羞于见他一个王爷不成!”曾尚书在儿子面前还是要极力的维护面子的。
不过,心里也十分认同儿子的话,楚王深夜造访,搞不好皇上已经知道,可别惹来什么猜忌才好,曾家维持今日的局面也不容易。
而且,这几场事他也看明白了,这楚王不是个好想与的。
曾江知道父亲个性,有些话不过嘴上说说:“父亲,儿子明日要外出一趟……”
“明日六公主要来府上,你怎么又要外出!”曾尚书急眼了。
“儿子有要事处理!”
“什么要事处理能比得过你的婚姻大事,皇上的赐婚也许很快就下了,怎么看着你们倒是生疏起来!”曾尚书一个大男人都发现六公主和儿子还不若小时亲密。
什么女大避嫌,让他说都是借口。
他当年未娶表妹之时,恨不得日日往舅舅家里跑,哪像这小子。
江儿和六公主的婚事妹妹催了好几次了,他这个做舅舅的没什么大本事,也就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六公主和江儿早日完婚,妹妹的心也总算能放下。
边疆不稳,若是到时皇上真要六公主和亲,那等于要了妹妹的命去。
妹妹当年进宫都是为了曾家,他这做兄长的护不住她,总要护住她的女儿。
“父亲儿子省的!”曾江轻轻敛下眼皮,波澜不惊。
“省的,省的,你什么都省的,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曾尚书觉得儿子这常常不回家,夜不归宿,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如此……
“父亲!”曾江打断了曾尚书的话:“您多虑了,儿子外面没有女人,您放心,儿子娶了公主后也不会纳妾!”
曾尚书点了点头,然后听到儿子说不纳妾时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不纳妾就不纳妾,后宅女人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看二弟那些个姬妾争风吃醋闹腾,他看着都头疼。
“无论如何,过了明日再走,总要和公主道别!”曾尚书说完,不待儿子拒绝就出了书房。
就这么定了,六公主都来府里多少次了,每次这小子都不在,难道六公主真是来看他这个舅舅的?
曾江看着父亲离开,这才摇了摇头,拿起了桌上的书,看了会儿,发现根本看不进去又放下了。
从椅子上起来,这楚王还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抓人他倒不是没抓过,可以那种方式……还真是有些难度。
流放从军
赵恒第二日一早还未用早膳便被皇上召进了宫。
他本来准备去顾大将军府的,这老头子总是拖后腿。
这一大早的就找事,他是有多闲,一大早的就盯上他。
昭华那傻孩子还在狱中等着他救呢,他可不能让他失望。
顾昭华在狱中倒是并没有受到虐待,宋轶特意交代了牢头,此案未有定论,不可怠慢。
一个王爷,一个郡王进了顺天府牢房,他这会儿有点理解上次老孙的心情了。
唉,没想到他这顺天府牢房也有蓬荜生辉的一天。
肃王府的管家总算送了吃的,穿的,用的,肃王住的牢房总算像样些了。
肃王这次倒是十分大方,东西分了顾昭华一份。
俩人经过一夜话谈,倒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
如今顾昭华盼着五哥来救,肃王别的人也指望不上,也盼着赵恒能顺手的把他捞出去。
他想好了,若是赵恒这次能不计前嫌的救他,那他也不计前嫌以后不找他麻烦了。
赵恒到华清殿时皇上正在用膳,膳时中竟有一道羊汤,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想到上次去陆家喝羊汤还是和昭华一起。
如今……
皇上看到赵恒也是高兴,老三老四都不在京中,老六被他秘密派出了京城,老七被关进了顺天府,就剩下老五还能陪他说说话。
当然,他今日让老五进宫也不止是为了聊天的。
老五昨日大半夜的去了曾家,这消息他想不知道都难,御林军的密探都不上吃干饭的。
作为皇上,除了要关心臣子们的情况,儿子们更要关注。
老五最近优秀的很明显啊,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了。
“父皇一大早找儿臣可是有事!”赵恒直话直说。
皇上笑了笑,这孩子倒是个急脾气:“天气冷,先用膳!”
赵恒看着一桌子的膳食,十分丰盛。
唉,老头子的心就是大,儿子和外甥都被送到顺天府牢房了,怎么吃的下的。
“叹什么气!”
“父皇,儿臣昨日去看了昭华,没想到老七也在!”那个倒霉孩子,把自己搞得跟乞丐似的。
“他们可还好?”皇上问道。
“在那里怎么可能好,父皇,打算如何处理昭华的事!”
“朕也是头疼,长公主昨日在华清殿哭了半日,那徐家又是不依不饶!”按大齐律法,杀人偿命,最轻也要流放从军。
“父皇,昭华并非凶手,徐家只怕也是被人利用!”窈窈昨日告诉他的那些话自然不能对父皇讲。
否则,若是父皇起了疑心,反倒让昭华的情况雪上加霜。
“可有证据?”皇上眉毛一挑。
赵恒便将昨日徐家别院,徐府下人做假证的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沉默不语,赵恒继续道:“徐尚书或许不知真正凶手,但那些证据实属诬陷!”
“而且,儿臣观徐有德伤口,刀口整齐,位置极准,除非极有经验的杀人,否则很难一招致命,这倒是让儿臣想起在江南时遇刺!”赵恒说完抬头看着皇上。
老头子心思缜密,不会不多想。
这边还没有商量出个解决之道,那边常贵匆匆进来了:“皇上,出事了!”
“何事?”皇上眉头皱了下来。
“顾三小姐小产了……”常贵欲言又止。
“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到底是自己外甥女,皇上也不好表现的太冷漠了。
“说是一大早去了徐府,跪在门口,说顾郡王不是凶手,求徐家放过郡王……”
结果那徐家也是将事情做绝,连大门都不开,更别说让进去了。
顾三小姐怀着孩子,连受打击,可不就小产了吗?
“请御医过去瞧瞧,身体重要,年纪轻轻别落下毛病!”两家本是结儿女亲家,如今成了仇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出世也是尴尬,或许这也是天意。
常贵退下,这徐家也着实短见了,再如何,那也是皇上的嫡亲外甥女,这不是打皇上脸。
“父皇,儿臣有一请求!”赵恒突然下跪道。
皇上知他要说什么,只是,他这个做皇上的也有难处。
景王一派都视昭华为老五的党羽,认为打击昭华便是打击老五,前有贵妃之鉴,他更不好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