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
苏腾对杜乐丁耳语道:“停在这里不是办法,不如快速通过甬道。”
杜乐丁也是这么想,他往白晃晃的甬道里看去,眼睛一阵刺痛。苏腾走的很稳,气息也很平静,与平时并无区别。
难道苏腾是装作看不见,实际上并没有受影响?
可是他眼睛与常人不同,按理说视觉损坏得比他们更严重,然而他的反应未免太过冷静了吧。
仅有一人能活下来……难不成刚才那片白光之中,有人没受到影响?
不对,苏腾不会骗他……又或者因为怕被其他人听见,故意隐瞒?
杜乐丁陷入怀疑的泥淖无法自拔,在内心的混乱当中,他又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涌动的声音,急躁、亢奋和某种邪恶的欲念在心中浮动。他忍不住收拢手指,用指甲在冰壁上狠狠扣了一下,好像这样做便能释放一些压力。
冰壁吱嘎作响,他清楚的感到指甲深深扎进冰层,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
那不是我的指甲——杜乐丁恐惧的想。
狭长的甬道将各种声音收拢放大,与壁画心理暗示的影响,共同催生出一个又一个恶意的念头。连他都在莫名其妙的怀疑苏腾,林宵他们的念头可想而知,每个人恐怕都在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是谁!谁他妈拍我!”有人外强中干的吼道。
“啊!”一声惨叫。
枪声,暗褐色的光轨,闪动的白影,甬道里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杂乱无序的声音和不成形的画面让人失控,杜乐丁感到胸口一阵疼痛,理智荡然无存,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中有个声音在咆哮——
血液,温暖的血液。
混乱持续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只有一分钟。杜乐丁脑海中的云雾渐渐散开,眼前白光蓦然一沉,视觉竟恢复了几分。
一阵强风猛的吹到脸上,令他更加清醒。他们不知是何时已经走到了外面,烈风毫无规律的吹着,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气旋。头顶是黑沉沉的天幕,左右是一望无际的落雪。
他用力眨了眨眼,看到林宵正跑在一片冻结的冰湖上。
“苏腾?!”杜乐丁早在之前的混乱中放开了苏腾的手,这时想起那壁画里的内容,不禁心中一冷。可他还活着,林宵也活着,那是不是说其他人也没死?
“我在。”苏腾沉稳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杜乐丁惊喜的转过身,在看到苏腾的一刻心中猛的一沉:“你的眼睛……”
苏腾脸上挂着两条血痕,源头正是那双重瞳。他伸手摸到杜乐丁的手臂:“没事,不过暂时还看不见。”
怎么可能没事,这情形不是跟他外公瞎了之前一样吗?杜乐丁心口揪紧,疼的厉害,想帮苏腾擦掉脸上的血迹,举起手才看到自己手上全都是血。
“我做了什么?”杜乐丁把双手伸到眼前,声音颤抖。他环顾四周,那五个雇佣兵都不见了。
“什么都别想,”苏腾抱住杜乐丁,坚定的说,“你什么都没做。”
杜乐丁真希望能相信苏腾,可颤抖的指尖仿佛在尖叫——都是你杀的,全都被你杀掉的!
“林宵呢,你看到他了吗?”苏腾强迫杜乐丁转移注意力。
“他往一个冰湖上跑了。”杜乐丁攥紧拳头,极力克制着发抖。冰湖面积很大,当中耸立着一根冰柱,顶端横着什么东西,林宵的目标正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