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倒是有点别致,只不过战舞细细咀嚼之后,就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推了把千珏尘胸口,使劲仰起脸看向他,道:“不对呀!那万一到时候你认不出我了,总不能看见个女人就上去抱一下确认吧?那你岂不是占大便宜了?”
千珏尘垂眸看她,故作惊讶道:“好像也是哦,为夫怎么没想到这个!那依夫人之见,我该怎么办呢?”
战舞秀眉一蹙,大眼睛滴溜一转,道:“不如、我们对个暗号?”
“???”千珏尘还是头一回听说,夫妻之间还要对暗号的!不过既然夫人想玩儿,他自然奉陪,于是笑着说道:“好!夫人请说,为夫谨记!”
你少来这套,老子不吃
战舞看似在说笑,却在说完这些之后,默默地关闭了自己的五感六识。她很仔细地想了想,说道:“千珏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千珏尘拧眉看她。
战舞很是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最讨厌你这张、比女人还长得好看的脸!”
她说完,过了好一会儿,千珏尘才问道:“所以……这个就是夫人说的暗号?”
“嗯!”战舞重重地点点头,神色严肃道:“是的,这个暗号你一定要记住!”
千珏尘没忍住,轻笑出声,道:“这算什么暗号?”
战舞抿了抿唇,不高兴道:“我说算就算,你不许反驳!”
难得看到她在自己怀里也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千珏尘哪里抵挡得住,赶紧哄道:“好,都听夫人的!不过,为夫这里也有一句!”
“什么?”战舞警惕着看他。
以为他会报复性地回一句,可谁知,千珏尘忽然低头凑了过来,薄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说道:“夫人可知、为夫最喜欢你什么吗?”
“……”战舞不说话,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抬眸看他。
千珏尘忽然邪魅一笑,说道:“为夫最喜欢你这双葡萄一般的眼睛,尤其是夫人笑起来的时候,这双眼睛就像是摄魂的利器,让本王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虽然有那么点土,但不可否认的是,战舞脸红了。
她佯装生气地推了一把千珏尘,对方趁机将她搂进了怀里,宝贝似地揉了揉其发顶,笑着说道:“为夫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所以、夫人方才所言,莫非也是心里话?”
战舞回道:“自然是!所以你可记好了,以后可不准顶着这张女人都嫉妒的脸到处地拈花惹草啊!”
“不会!为夫绝对只拈夫人这一朵花!”
翌日,因为和萧明轩约好了饭局,所以今天古萧也没有来。
战舞一大早的就让人把战珞珞送去了战府。几日不见,老爷子见到战珞珞高兴得不行,小丫头也腻歪地搂着他脖子蹭啊蹭。
然而扭头看见战飞扬,她可是立即就变了脸,嘴里小声嘟囔道:“渣男!”
战飞扬是真不想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是这日后少不得在一起呢,总不能每次看见都要被她喊一声“渣男”吧!所以,他首先试着讨好道:“东街今日有庙会,你要不要去?”
战珞珞傲娇着给了他一个下巴颏,说道:“太爷爷会带我去的!”
战飞扬无奈道:“太爷爷今天不能去,你要是想去,我……”
他脸微微红了一下,适才接着说道:“我就叫上唐姨一起!”
战珞珞故作惊讶,道:“唐姨是谁啊?”
说完,也不等他辩解,便又晃着战茂说道:“太爷爷,你看啊,还说自己不是渣男,这么快就又认识了一个姑娘!哼!”
战茂被她这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说道:“小坏蛋,别跟太爷爷说你不知道唐姨是谁!你啊!”
话说着,他凑到小丫头耳边,低声哄道:“他好歹是你舅舅呢,看在太爷爷的份儿上,就当给他个面子!要不然,你这唐姨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进咱们家门呢!你就不想唐姨姨赶紧生个小宝宝给你玩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战珞珞还是不高兴,琢磨了半天才撇着嘴巴说道:“那好吧,我是看在太爷爷的面子上,才跟你去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看好你们!还有,唐姐姐的孩子要是生出来跟你长得一样,我就天天揍他!”
“嘿,你这孩子!”战飞扬还没说话,战茂先是气笑了。
不过,到底是童言无忌,他也没往心里去,好不容易才哄着战珞珞跟着战飞扬走了。
小丫头临出门时,还不忘了回头做了个鬼脸给他。
战茂笑过之后,满眼尽是无奈,抬手想要叫人,却发现身边的小厮不知道去了哪儿偷懒。这莫名的,他就想到了战峥嵘。
这个老东西,离开战府之后就不见了人,每次就总是托他家的小子过来送些吃的、玩儿的,想想就来气。
既然决定了要去找阎八那个老家伙疗伤,左右都是要出府的,索性就先往战峥嵘那里拐了一下。
看到他突然过来,战峥嵘颤着身子从屋里出来相迎,老主仆二人见面,战峥嵘一如既往地俯身行礼。
战茂一把拦下他,气道:“你个老家伙,有儿有孙的,自己倒是活得自在,哼!”
战峥嵘想说,您不是也有吗?而且还比我多两个孙女!不过这话到嘴边,他最终没敢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应道:“老奴对不起将军!”
“呸!”战茂忍无可忍,啐了他一口,道:“你少来这套,老子不吃!”
大概是因为过于激动,这一口啐完,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再停不下来,可是把战峥嵘吓坏了。赶紧把人扶进了屋里坐下,慌忙去倒水的同时,他抬头一看,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搁下手里的水杯,战峥嵘快步走了过来,掌心运气放到他后背,慢慢帮他捋着凌乱的气息。直到他咳嗽停下,战峥嵘才皱着眉头问道:“将军,您的旧疾又复发了?”
“唉,是啊!”知道瞒不过他,战茂直接说了实话,道:“这不正打算着去找阎八那个老儿嘛!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
战峥嵘无声叹气,随后点点头,道:“他应该可以的,老奴之前就跟将军说过,可将军不听,这最后还不是一样得去找他!”
“哼,你这话说得,好像离了他,我就真活不了似的!”
“那倒不至于,但毕竟他对将军的伤是最了解的!”说着,战峥嵘转身又去倒了水过来,才又说道:“老奴这就陪将军去一趟!”
战茂也不拒绝,说实在的,战峥嵘离开战府之后,他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孤独。
两个老人结伴而出的时候,战茂叹了口气,说道:“峥嵘啊,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战府吧,我现在发现啊,这辈子算是离不开你了!”
战峥嵘几乎是瞬间便回道:“是!老奴听令!”
将军离不了老奴,老奴又何尝离得开将军!
没了 大概就是……死了的意思?
雅苑的厢房里,萧明轩早已迫不及待地恭候在此。
真的是望眼欲穿地才将战舞等来。然而对方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抬头看去,自己派去楼下迎接的人也是一个个捂着鼻子,把人送到门口就说什么也不肯进来了。
他皱着脸正值纳闷儿,战舞忽然摆了摆手,冲云香说道:“对了,我不是多买了一份臭豆腐吗?快拿给萧公子尝尝!”
“是!”云香热心地将手里的臭豆腐递了过去。
萧明轩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险些没把他给熏吐了。
这种食物,他平日里都是恨不能绕两条街都要避开的,这会子突然有人把它端到了自己鼻子一拳之外,他好悬没直接过去。
强忍着呕意,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没想到夫人居然喜欢吃这个?这、这在下就……”
“萧公子不喜欢吃吗?这个臭豆腐啊,闻着臭,吃着也臭,不过它后劲儿香啊!不信你尝一口?说起来,我师兄特别喜欢吃这个,我也是因为他喜欢吃,所以才喜欢上的!”
一听这话,萧明轩眼睛都直了,鼻子都忘了捂,道:“是吗?这、这真的有那么好吃?”
“嗯呢!”战舞一边回应一边自顾自坐了下来。
萧明轩迟疑着接过云香手里的臭豆腐,不淡定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硬是捏着鼻子吃了一口。
香倒是没觉出来多想,但是臭可是真的臭啊!
不过为了战舞那句话,他愣是把那一份臭豆腐全吃了,他的属下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战舞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心中只觉得好笑。她听说,萧明轩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师兄,如此看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
而她之所以来赴宴,本意是为了唐心,但是现在唐心和战飞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是来不来都行的。只是不想失约古萧,所以才来的。
然而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古萧。真想要问,萧明轩忽然率先献媚着问道:“夫人为何不吃?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吗?”
“倒也不是!”战舞才说完,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的声音,有人急声喊道:“千岁夫人在里边吗?小人是古二公子的书童,有急事要跟夫人禀报!”
战舞下意识拧眉,示意让人进来。
那书童一进门就扑倒在战舞脚边,惊慌失措道:“夫人,我家公子让小人来跟您说一声,他恐怕今日是来不了啦,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赶紧说!”萧明轩气急喊道。
书童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因为阎老先生……没了!”
书童说完,战舞瞬间就变了脸,沉声道:“你说什么?没了是什么意思?”
“没了就是、就是……”书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明轩也有些懵了,不过听见战舞问话,他还是下意识地“热心”解释道:“没了、大概就是……死了的意思?”
说完,他自己先是愣住了,道:“不能是真的死了吧?”
他说完,书童哭得更厉害了。
战舞心中着急,说话也不自觉加重了气势道:“古萧人现在哪里?阎老先生呢?”
书童哭着回道:“都在阎老先生住处……”
没容他说完,战舞就往外走。云香赶紧追了过去,扶住了她道:“夫人,您慢一点!”
阎老住处,战茂和战峥嵘看着床上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的阎老,同时眉头拧得跟山川一样。
古萧两眼发直地跪在床前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今天过来,本想再跟阎老说一声给战茂疗伤的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当时就傻眼了。
等他回过神,检查之后,发现老师竟是同时服用了自己屋里的几味草药而死的。而且看这样子,应该是昨天的事了!
一想到昨夜里,辛苦教导他的老师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他就只觉得后背发凉,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战茂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跟这个阎老平日里虽然总是拌嘴,但说起来也是有点交情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前两日还跟争斗的人,今天竟自西去了。
他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受,也就没那个多余的心情去安慰谁。
这个时候,战峥嵘算是最冷静的,他先是将战茂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走到古萧身边,恭声说道:“古二公子,你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用不用我去请个仵作过来瞧一眼?或者、需不需要报官?”
过了好一会儿,古萧才僵硬着脖子转过来看他。
这年轻人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看着自己的眼神悲伤又无助,半天才说道:“我想不用了,老师是吃了自己的药草去的,我猜测,他大概是想试药的,所以才会……”
真的只是为了试药才不慎中毒而亡的吗?战峥嵘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很是怀疑。
他抬眼看看阎老,老头儿走得很是安详,看样子并无什么痛苦。但是过于安详,反倒让人生疑。
这阎老儿一生医人无数,且医术精湛,试药的事,他这辈子怕是也做过不少,按理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对这种突发状况,应该会有所防备的,可怎么偏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死了呢?
他还想要说什么时,门外凌乱的脚步声起,古太傅行色匆匆地冲了进来。
顾不得看是否有旁人在场,古太傅几步冲将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他“哎呦”一声,一拍自己大腿,失声喊道:“阎老啊阎老,你怎么就、就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