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战舞攥住他的手,吞了吞口水,道:“你别闹,我怎么、听着感觉有点瘆、瘆得慌,你确定这是从我肚子里发出来的?而不是……”
说话间,她小眼神忍不住地往周围瞥去。
千珏尘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笑着将她的脸掰了过来,说道:“知道什么叫‘母子连心’吗?只要他想让你听见,你就能听见!不用害怕,他就在你的肚子里,很乖!”
乖吗?战舞心想:不对啊!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中毒,可就算真的是有了身孕,这么短的时间里,顶多也就是个胚芽吧!他竟然能发出笑声?这是不是有点过于诡异了!
容不得她多想,千珏尘又说道:“所以,你不要再想着去研制什么莫须有的解药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中毒。你真的、只是有了我们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明白吗?”
战舞呼吸一滞,她最近是有在研究这个关于症状像怀孕的毒,也问过绝品几次。但这老东西只回了一次信就不再理她了。而唯一的那封信里,还没有说明白,反倒是把千珏尘的毒跟她说了很多。
这可把战舞气坏了。
看着她五彩缤纷的脸色,千珏尘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以后会给你解释。但是现在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今后不论你要做什么,都要先想想他,为了他、为了珞珞,也为了我,还请夫人能够乖乖地养胎,不要让我们担心!”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听得战舞心都要化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张口回应他一个“好”字。
只不过她到底是忍住了,紧咬着下唇一语不发地盯着千珏尘。
后者矮下身来,与她视线平齐,道:“我都耗费真气让宝宝跟你说话了,你还是不信?”
不是她不信,关键这……
战舞低头看向自己光洁的肚皮,一时间神情复杂,半晌才说道:“你这、搁谁都不会信啊!这什么时候胚芽也能说话了?”
千珏尘眉头微蹙,“胚芽?”
“这个、我也回头给你解释!你先放开我!”推开他,战舞坐直了身子,自己摸了摸肚皮,沉思良久,才又抬头看他,迟疑着问道:“真的是怀孕了?那、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能跟你母亲沟通吗?”
“……”千珏尘挑眉看她,这么久远的事,他怎么可能还记着?
战舞当然也觉得这有点离谱,所以也没等他回答,又道:“我姑且先相信你的话……”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说起毒,我可能过段时间要离开玉都一趟。”
千珏尘立即问道:“要去哪儿?”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紧张,战舞回道:“我要去找几味药材,给你炼制解药!这几位药草比较罕见,所以我得去一个地方!”
千珏尘声音一沉,道:“不语山?”
战舞抬头看他,不语仙山对于外界来说并不陌生,许多修炼者基本上都有听说过。千珏尘知道她是不语山的人也不例外,这个男人在整个天昼国都权势滔天,想要知道这一点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战舞也不惊讶,点点头说道:“嗯!你的毒很奇怪的,绝品给了我一张药方,让我去找这几味药,试一下或许还能救你!”
“而这几味药吧,不太好找,或者说不太好拿,所以他去不方便,只能是我回去一趟!”她索性一并解释了下。
千珏尘眼帘微垂,道:“好!我到时候会送你过去!”
“嗯!”战舞应声之后,心里却在想: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让他一起进入不语山,说不定还能顺便让师父或者三师伯亲自给他看看。那样的话……
看着她眼睛放光,千珏尘一边帮她褪去身上的衣服一边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战舞没有说,十分配合地让他将自己抱进了浴池里。怎么说呢,她现在已经开始有点享受这个过程了。
千珏尘见她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又说道:“所以,明天进宫的事,夫人还是不要去了。那个唐心,她不会有事的!”
战舞撇了撇嘴,就知道他还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不过,今天晚上这种气氛,似乎挺适合谈心的。
想着,她幽幽地张开了眼睛,从自己这个角度倒着看向千珏尘,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太皇太后和白旖珊如此地记恨?
光是看着 着实不够解恨呢
千珏尘低头看她,眸子里尽是暖意,道:“想知道!不过,夫人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
战舞想了想,道:“我确实是不想说,但是我不想说并不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实话实说,毕竟借尸重生这种事,说出来并不是谁都会相信的。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虽然她感觉现在的千珏尘已经足够信任,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有些心怯。
千珏尘看得出她有所顾虑,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道:“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先不说,而夫人记恨的人也恰巧是为夫恨的,所以以后的事情,夫人只管看着就行了!”
他语气真诚,战舞知道这话不是玩笑,只是……她眼帘微垂,眼神中带出几分冷漠,口中轻轻呢喃道:“光是看着、着实不够解恨呢!”
说完,她便再不说话,轻轻闭上眼睛,任由千珏尘替她擦洗着。
许是这男人手法太过舒服,也大概是太困了,战舞不知不觉就在浴池里睡着了。
千珏尘将人从池子里抱了出来,身子擦干,又小心地放到床上盖好,像是在对待一样稀世珍宝一般。
做完这些,他才出了屋子。
夜枭应声出现,千珏尘吩咐道:“去查一下,王妃五年前到底是怎么被废的灵根!”
“是!”夜枭转身欲走,千珏尘又叫住了他,眸光闪了闪才又说道:“顺便再查一下左相府二小姐白洛溪,是怎么死的!”
夜枭犹豫了下,不解道:“千岁要查白小姐?”
问归问,可却没有想过要答案,于是接着说道:“关于这位白小姐的事,国师大人应该知道不少,要不要属下去……”
后边的话他没说,千珏尘凤眸凛了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
还是头一回,他家主子要查人瞒着国师的?难道说,这个主子对这位白小姐……也不对呀,这白小姐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而那个时候,殿下根本不认识她,更不可能明知道国师喜欢对方,还对其……
后边的问题,夜枭更是想都不敢再往下想,他赶紧行了个礼,下去了。
而这此时,本是该进入梦乡的时候,唐心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翻着眼睛看着屋子里站着的几个丫鬟嬷嬷,赌气别过身子,面朝了里。
今天她从香满楼出来,本是要去追珞珞的,结果竟然碰到了宫里来的人。来人自称是太皇太后的人,说是要邀她进宫。
对方派来的几个人,实力高于她,唐心不想和人正面冲突,只能假装应了下来。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还真的是太皇太后的人。
她被莫名其妙就带进了宫里,安置在了此处。
只是说也奇怪,明明说是太皇太后召见,结果她到了这里之后,宫人们倒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可就是总也不见太皇太后的影子。
一问,就只说太皇太后在休息。
唐心忍不住想:这太皇太后怕不是个睡神吧,从她进宫来,这都休息了好几个时辰了,眼瞅着再睡天就要亮了,她这是一天要睡够十二个时辰吗?
她向来是个直性子,便忍不住问道:“太皇太后这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休息了这么久也不见人?”
宫女不敢回答,那两个嬷嬷是佘霄月身边的,两个脸上分别带着爱答不理的神色,懒懒地回道:“太皇太后身去娇贵,自然是得休息够了才能召见公主,公主还是耐心等等吧!”
唐心冷哼一声,心道:这不是耐不耐心的问题,怕不是这太皇太后见她,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吧!
但想着她毕竟是临渊国公主,这太皇太后若是不想再挑起两国纷争,想必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太过格的事!索性她就看看,这老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至于她突然失踪这么久,战舞母女可能要担心了,她想要让那嬷嬷替自己给战舞去个信儿,那嬷嬷答得极其敷衍,看来也是不会真的去给她传信。
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些嬷嬷平日里在太皇太后面前应该还挺吃得开,所以才会如此轻慢于她!
唐心也不着恼,晚膳按时吃了,这便就躺在了床上。
原是想着等这些宫人们都走了之后,她就试着溜出去。
可谁知,这些人竟是不困,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唐心拿她们没辙,又不能动手,只能憋憋屈屈地假装睡觉。
而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真的睡着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屋子里,那些宫女和嬷嬷也不见了,她心中一阵暗喜,忙穿了鞋子就往外走。
然而刚出了屋子,就听院儿里头有人喊道:“太皇太后驾到!”
这老女人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生这个时候来了?
她脚步一顿,立即有宫女凑上来,轻声对她说道:“唐心公主,太皇太后来了,您得过去行礼!”
行礼倒是无所谓,只要别有什么歪心思,她都能做到礼数周到。
这般想着,唐心也顾不得是否洗漱过,简单整理了下衣衫,这就下了台阶。
迎面,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身穿暗红色凤服的女人在一个嬷嬷的搀扶下,徐徐朝自己走来。
不用怀疑,这个老女人肯定就是天昼国的太皇太后佘霄月。
唐心走上前,以自己的方式,双拳一抱,英气十足地朝她行了个礼,道:“临渊国唐心,见过天昼国太皇太后!”
佘霄月看着她,笑得和蔼,忙伸手将人扶了起来,道:“你就是临渊国的唐心公主?果然是与众不同,长得更是秀气逼人,难怪哀家还常听皇上提起过你!”
唐心微微一愣,心道:皇上?天昼国的皇上千明睿?貌似自己并没有跟他见过面吧?他在太皇太后面前提起自己作甚?
心中有这疑虑,嘴上便不自觉说了出来,道:“恕唐心不解,我跟皇上似乎并不曾见过,不知道皇上又如何在太皇太后面前提起的?”
皇叔……说得对
佘霄月笑得不着痕迹,道:“皇上也是从尘儿那里听来的,都说临渊国有位公主,不仅神勇,而且貌若天仙,所以皇上一直想要见见你,奈何临渊国和天昼国尚有些距离,是以一直以来没有这个机会!”
“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说明,你们之间有缘分啊!”她笑得很是贴心。
唐心却是听得很是揪心,总感觉她这话里头藏着话。于是问道:“太皇太后的话,唐心不是很明白。”
“没事,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你早晚会明白的!”佘霄月却不明说,拉住她的手,说道:“一大早起来还没用膳吧?来,同哀家一起用膳!”
说着,拉着唐心的手往屋里走去。
唐心浑身不自在地跟着她走了两步,便借机抽回了手,说道:“唐心先谢谢太皇太后厚爱。只不过唐心进宫之前是住在千岁府的,这趟进宫也没有和千岁夫人说一声,所以想先出宫跟夫人打个招呼。”
“这个不要紧的!”佘霄月一副跟战舞关系很亲昵的语气,笑着说道:“小舞那个孩子,哀家知道,她不会介意这个的。而且昨天哀家已经让人去千岁府说了,所以她知道你在哀家这里,很是放心!”
战舞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还是太皇太后为了敷衍她随口一说的,唐心不能确定,但是这太皇太后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所以,她应对得很是小心。毕竟身为临渊国的人,她凡事还要替自己的国家子民想想的。
房间里,这看似很和谐的一幕,实际上这两个人却是心思各异。
而此时,朝堂之上,千明睿正准备退朝,千珏尘忽然说道:“皇上,且等一下,臣还有事要说!”
千明睿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他,笑着说道:“皇叔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千珏尘上前一步,直接说道:“臣听说太皇太后昨天请临渊国公主进宫了,我家夫人很是为此着急呢!”
此话一出,众臣们之间纷纷议论,道:“临渊国公主?这公主什么时候跑来我们天昼国了?”
“就是啊,不过这公主进宫,千岁夫人着什么急?莫非这夫人和公主是旧识?”
抛开朝臣的议论,千明睿也诧异道:“皇叔何出此言?皇祖母邀请公主进宫,实是出于我天昼国礼数,不知道皇婶为何着急?”
面对他的假装糊涂,千珏尘可一点也不掩饰,道:“实不相瞒,唐心公主是作为千岁府的客人来的玉都城,太皇太后没有经过千岁府同意,便将人请进了宫里,皇上说我家夫人该不该着急?”
千明睿委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将这件事说出来,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却还强装淡定道:“这怎么会呢?皇祖母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再说,既然是邀请,自然首先要经过唐心公主本人同意,她若是不想进宫,皇祖母又怎么可能会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