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自问自答道:“我觉得,应该是要婶婶的吧,毕竟嫁鸡随鸡嘛!只是……”
这两个人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呢?她忽然想起昨天看见战青青进宫的场景,莫非这两个人早就有了私情?而后被动方略发现之后,才果断和她退了婚?
杏雨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她家王妃已经脑补了好几场大戏!
但不管怎么说,得知这一消息后,她还是有点担心战茂的。
于是,又问:“老将军知道这事吗?”
杏雨老实回道:“奴婢不知道,不过就算老将军之前不知道,现在怕是也知道了!”
也对!她点点头,这个时候战家应该挺热闹的吧,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战文勇几乎是跟着圣旨一起回到的战家,战府所有人,包括战茂在内,一起院内接旨。
宣旨公公读完圣旨之后,战茂脸都绿了!
“老将军,您接旨吧?”宣旨公公见战茂站着不动,不得已催了一句。
战茂因为是前朝大功之臣,所以先帝特许他任何时候都不用下跪面圣,所以所有战家人,只有他一个是站着接旨的。
听了公公的话,战茂依然没有去接那圣旨,只是抬头看向那公公,说道:“这圣旨、老夫不能接!”
说明还是修得不够高
战老爷子说完,战府所有人皆是一愣,这是要抗旨吗?
宣旨公公也跟着诧异了下,然而不等他多说,战文勇率先站了起来,他走到战茂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爹,我有话跟您说,您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屋里?”
战茂看了他一眼,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只是到这个份儿上,他显然也拒绝不得,只能跟他进了屋。
那公公也没有说什么,揣了手在外边静静等着。
屋里,战文勇将战青青的事一说,战茂当时就甩了个耳光给他,“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这、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战文勇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还为此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顿时也有些窝火,道:“爹,当年小舞跟野男人厮混,也没见你这般生气。青青她不过是……”
“你住口!”战茂气得站都站不稳了,他道:“这两件事岂能相提并论!你、你们简直是要气死我!”
“爹,您也得替青青想想。她被东方略退了婚,以后在玉都城怕是也没人会要她了,她若是不进宫,往后的路可怎么走?”
“怎么走?便是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进宫强!”战茂已经不想和他说话。
战文勇道:“可如今圣旨已经下了,您当真要抗旨吗?况且,青青她自己也是愿意的,还求爹不要为难她了!”
“我为难她?”战茂被他气笑了,“罢了,女儿是你的,随你们怎么折腾去吧!老夫年纪大了,一个两个都管不了啦!”
这件事俨然已成定局,战茂若真是抗了旨,那战青青以后可就真的毁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战茂也不想看到那种结局。只是两个孙女,一个嫁了皇叔,一个嫁了皇侄,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一辈子都要成为百姓们口中的笑谈了。
可叹他驰骋沙场一辈子,老了之后竟然落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纵然圣威能挡住百姓的悠悠众口,可总也抵挡不住人们背后议论。也罢,他也没有几年活头了,且让世人笑话去吧!
战舞到底是没有去战府看戏,不是这戏不好看,而是她认为还有别的事比看戏更重要。
吃过饭,她趁着千珏尘还没有回府,趁机就去了战峥嵘家里。
战不胜神智已经完全恢复,经过战峥嵘的一再开导之后,这孩子总算是明白过来是自己冤枉了战舞。所以在看到战舞过来后,他说什么也非要跪下磕头认错。
不过最终被战舞拦下了,她问:“我给你聚灵丹的事,除了你家里人知道之外,还有谁知道?或者说,还有人见过我给你的丹药?”
战不胜眼神闪躲了下,回道:“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当真吗?你可要想仔细了!”战舞看他眼神就知道不对,她故意施加威压给他。
战不胜被她眼神一瞪,只得说道:“还有府里的丫鬟宝茜知道!”
“宝茜?”她想了想,道:“这个丫鬟的名字不熟悉,是后来才来的战府吗?她是谁的丫鬟?”
战不胜看看她,又怯怯地看看战振国,道:“是、是的,她是、是夫人的丫鬟!”
“尤湘宜?”这就对了!她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战不胜肩头,道:“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她说完就走,战不胜慌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道:“大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我爷爷已经都跟我说了,所以,你不用再做什么了,我、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是你的事,但是我也要找到我想知道的!”
从战家出来,她折身就去了战府。
宣旨的公公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战府上下有人欢喜有人忧。但要说最欢喜的还是尤湘宜。
屋里,她正拉着战青青说话,高挑的眉梢都要乐开花了,“青儿啊,娘早就跟你说过了,以你的姿色进宫做个妃子完全不是问题,可你偏要盯着那个东方略不放。如今可好了,你这进了宫,身份可不比一个国师夫人高贵得吗?”
战青青心里有点乱,虽然是有着报复的心理,但她对东方略还是有真情的。尽管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但这情感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了的!
尤湘宜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吵得她头都大了,“娘,我想休息一下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看她兴致不高,尤湘宜也不多说,好生安慰了几句,便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想着自家女儿马上就要进宫做妃子了,排场自然少不了的,她这便开始忙活起来。而首先第一件事便是置办嫁妆,什么衣服首饰的,尤湘宜忙得是不亦乐乎。
她正在前厅里交代着下人们,门外有小厮来报:“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尤湘宜听闻,先是眉头一拧,下意识地就心里发憷。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进宫做妃子了,说不定日后若是得宠的话,还能登上那个位置也不一定。她有什么好怕她的!
这么一想,她底气又上来了,带着丫鬟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
战舞刚走到院儿里,就看见尤湘宜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看着她。她心中冷笑了一声,悠哉地踩着小步走了过去。
尤湘宜用眼角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又来了?这府里的墙都修好了,还挡不住你!”
“说明还是修得不够高!”战舞似笑非笑地回道。
尤湘宜哼了声,又道:“你来做什么?老爷子正休息呢!”
“我不找爷爷,我就找你!”战舞说着话,人往院儿当中一站,如炬的目光从尤湘宜开始,一一扫过那些丫鬟,气势一凛,道:“谁叫宝茜?”
她话音刚落,站在尤湘宜后边的一个小丫鬟当即慌了一下神,她眼神闪躲了一下,作势要跑。
战舞足尖一动,挑起一粒石子,“啪”地一声正好打在那丫鬟面前。小丫鬟吓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战舞飞身一跃,就到了她面前,冷声问道:“你就是宝茜?”
丫鬟浑身一颤,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奴婢不是宝茜!”
“???”
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不像你
战舞眸光一冷,“不是宝茜你紧张什么?”
丫鬟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没有紧张!”
还说没有紧张,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
“你起来,带我去找宝茜!”战舞的语气不容拒绝,丫鬟下意识地就要起身。
旁边尤湘宜见状,瞬间不高兴道:“等等!”
她说话间,人已经挡在了战舞和那丫鬟中间,道:“宝茜是我的丫鬟,你找她干什么?”
“我知道她是你的丫鬟,所以才找她,你只要告诉我,她现在还在不在府里?”
她话刚落,尤湘宜便回道:“她既然是我的丫鬟,自然就在府里。不过你找她总也得有个理由!”
“是吗?”战舞不紧不慢地看着她,道:“你不妨先把人找出来,我再说!还是说,你要让我亲自进去找人?这战府好歹也是我的家,我要是想进去,你们可谁也拦不住!”
她说的确是实话,尤湘宜面色难看了一下,只得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那个丫鬟,道:“你去把宝茜给我叫来!”
这个丫鬟素来和宝茜关系好,可此时一听这话,她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是缩成了一团趴在了地上,竟是没有动。
尤湘宜气道:“快去啊,你愣着干嘛?”
那丫鬟接着抖着身子,半天才道:“回、回夫人,宝茜今天一早回家探亲了,她、她现在不在府里!”
“回家探亲?她一个孤儿探什么亲!”尤湘宜快人快语,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住了。
饶是她反应再迟钝,此时也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当下闭上了嘴巴,一脸警惕地看着战舞。
果然还是来迟了一步,战舞白了尤湘宜一眼,转身往后院走去。
“你干什么?”尤湘宜快走几步拦住了她道。
战舞掀眸看她,嘴角噙着笑,“我去看爷爷,你有意见吗?”
不等尤湘宜回答,她就听得院儿里有人走了进来,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去。战舞瞬间眯了眼,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白旖珊来了!
白旖珊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她,她脚步微微顿了下,而后摇晃着自己的小蛮腰就走了过来。
尤湘宜一看是她,心里纵然不是很欢迎,面上却是急忙笑着迎了过去,她说道:“原来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快请屋里坐吧!”
她非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加两个字,听得白旖珊心里着实不舒服,她笑意不达眼底扫了眼尤湘宜,道:“我今天是来找青妹妹的,她在吗?”
“在呢,就是昨夜里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正在房里呢。要不我让人去叫她一下?”嘴上说着让人去叫,却并没有动静。
白旖珊哪里听不出她什么意思,而且“昨夜里”这三个字听在她耳里亦是十分的刺耳。
她暗暗咬了咬牙,道:“算了,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吧!”
话说罢,她转头看向了战舞,眸子里赫赫然带着挑衅,道:“这不是战大小姐吗?我以为你还在千岁府住着呢,怎么?是住不习惯吗?”
面对她,战舞自然而然地眸子里流露出一股子肃杀之气,冷笑道:“我住在哪儿,你好像管不着。况且,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不像你!呵!”
一句话戳到白旖珊痛处,她怒目一瞪,咬牙切齿道:“战舞,你少嚣张,你以为千岁殿下是真的喜欢你吗?哼,他为何娶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再得意,也终不过就是一个千岁夫人,再过几日,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战舞不怒反笑,道:“千岁夫人怎么了?再过几日,你不照样得叫我一声皇婶。不是吗?”
这个才是最让人恶心的,不仅她恶心,尤湘宜也挺恶心的。算下来,以后她的女儿也得管战舞叫皇婶,这关系简直……
两个人脸色同时变了变,战舞却不打算再理会她们,径直去了后院。
白旖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去了,好像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她的世界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先是被摄政王勒令不许随便进宫,现在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个战青青跟她抢男人!真的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偏偏还如她所说,过几日封后大典之后,她还得管这女人叫一声皇婶!这种气真是想想都受不了!
战舞又何尝不恨,她之所以没有再停留,是因为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在这里把白旖珊杀了!
杀她自然是早晚的事,但却不能连累战家。
战老爷子因为战青青的事将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不过听到战舞的声音,还是让人进来了。
看着老爷子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战舞笑着走过去,双手环胸往床楣上一靠,说道:“您这老年生活挺惬意啊,要不然我把珞珞送过来,给您带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