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啊，若是以往，她看到自己恨不能扑过来咬一口，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战舞略一思索，提足跟了上去。

而后她发现，战青青的马车进宫去了。

这几天白旖珊不方便进宫，战青青倒是可以随意进出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不过她如今的身份还是有些被动，眼瞧着大婚之日近在眼前，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急于一时了。

这般一想，她并没有追过去，转身回了千岁府。

路上，顺便买了些战珞珞爱吃的东西。

回到飞凤殿，战珞珞正在院儿里跟丫鬟们踢毽子。连着服用了几日陈实果，小丫头脸色更加红润通透了，她睡醒之后，精力俨然也比以前旺盛了不少。

也就是这里不方便，不然该让她好好吐吐火锻炼锻炼。想起琉璃火，她还真有点想吃琉璃火烤出来的鸡腿了。

看到她回来，战珞珞兴冲冲地叫了声：“娘亲！”

而后撒丫朝她跑了过来，似一只马上要起飞的雏凤一样，隐隐的，战舞看到她周身上下带着一层淡淡的橙色光晕。

她不知道别人是否能看见，她确是瞧得真切。

支开了丫鬟，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用吃的讨好战珞珞，同时问道：“珞珞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比如特别想喷一喷的那种感觉？”

战珞珞咬了口手里的莲花酥，抬着大眼睛看她，道：“娘亲，你是想鸡腿了吧！？”

“咳！”心思被猜中，战舞脸一红，说道：“娘亲只是怕你撑到而已！”

“才几粒百年陈实果而已，还撑不到珞珞的。”说着，她小嘴巴一撇，又道：“不过，陈实果还剩下四颗，珞珞都不舍得吃了呢！”

“没事，珞珞放心吃，吃完了娘亲再去给你寻！”

战珞珞眼睛一亮，说道：“这里陈实果很多的吗？那娘亲先给珞珞买一筐存着吧，反正放在你的空间宝袋里也不会坏！”

“呵！是不坏，但是像这样品相的陈实果还真是不好找，就是这十颗还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她指的别人是千珏尘，但显然战珞珞误会了她的意思，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娘亲说的是那个爱穿粉色衣服的大婶吗？”

想起萧明轩，战珞珞就来气：“哼，明明是他抢的珞珞的！”

战舞嘴角一抽，下意识纠正她道：“那不是大婶，他是个男的……”

话没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暗道一声：坏了，怎么把他忘了！

萧明轩手里可有她几十粒丹药呢，虽然战文勇并不一定会对这些丹药下手，可万一他要是良心泯灭了呢？

她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必要去打探一下，“珞珞，你自己先吃，娘亲出去一下。记着，千万别自己出门啊，听到没？”

看她神色着急，战珞珞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满口应道：“好，珞珞哪儿也不去！”

“真乖！”揉了揉她发顶，战舞这便出门了。

她刚走，战珞珞就跟着跑出了飞凤殿。她一路飞奔向九华殿，看也不看门外站着的夜枭，径直冲了进去。

夜枭对这种场景显然也已经习惯了，也不拦她，任由她跑进去，绕过桌案，扯着千珏尘衣袖说道：“凶爹爹，快点快点，娘亲又要出去干坏事了，你快去跟上她！”

“……”千珏尘掀眸看她，嘴角疑似扯了个弧度，道：“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去干坏事了！”

“珞珞当然知道，娘亲每次去干坏事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都、这样的！”战珞珞学着战舞的样子，脸色一板，大眼睛刻意地往下一瞪，透露出她自以为是的狠厉，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着她滑稽的小模样，千珏尘这次终究没忍住，呵呵笑出了声。

门外，夜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表情往屋里瞧去。确认真的是自家主子发出的笑声之后，他愈发不淡定了。

多少年了，他家主子已经很久不曾露出笑容了，哪怕是假笑，也只是偶尔地浅浅勾勾唇。而如同方才的那一声，好像在娘娘死后，就没有过了！

战珞珞也被他的笑勾得一怔，随后竟然拍着小手笑着说道：“凶爹爹，原来你会笑啊！珞珞看到了，你刚才是真的笑了！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哪怕这笑声一纵即使，她也觉得好生欢喜，原来凶爹爹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凶。而且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跟看着别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小丫头想到这些，滑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笑容无邪且天真，问道：“凶爹爹，原来你真的不讨厌珞珞的，你也喜欢珞珞的是吗？”

她试探着轻轻晃着千珏尘的手，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千珏尘没来由地心念一动，言不由己地便“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战珞珞高兴得原地跳了两圈后，又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其实珞珞在第一眼看到凶爹爹的时候，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那个时候你脸色好凶，珞珞害怕得不敢说话。但是现在，珞珞觉得凶爹爹很好，简直就跟、就跟东方爹爹一样好！”

跟东方略一样好？千珏尘对于这个评价不是很高兴，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

看出他好像不怎么高兴了，战珞珞又道：“珞珞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叫你‘凶爹爹’了，但是，你能不能也答应珞珞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千珏尘问道。

战珞珞眼珠转了转，说道：“娘亲说过，要‘爱屋及乌’，珞珞是小巫，娘亲是大巫，所以爹爹喜欢了珞珞，也同样要喜欢娘亲才行！”

千珏尘：“……”

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种逻辑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话都是你娘亲说的？”

“嗯！”小丫头点点头。

都说战家大小姐文采不怎么样，如今看来还确实如此。以后孩子若是交由她带，指不定会给教坏成什么样子！

心中一旦有了这个顾虑，他想的就多了。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战珞珞乖巧地往他面前一站，歪着小脑袋看着他。

千珏尘问道：“喜欢上学堂吗？”

“学堂？”战珞珞好像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一样，脸上带着纠结，过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道：“爹爹是想送我去上学堂吗？”

“嗯！”千珏尘向来不会拐弯抹角跟人说话，不过看小丫头的表情，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如果不愿意去，我可以把先生请到府上来教你！”

战珞珞对戳着手指，弱弱地说道：“珞珞也不是不喜欢上学堂，珞珞只是不喜欢读书习字而已！”

“……”有区别吗？看来他的担心是对的，战舞那样的性子，她连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可能带得好孩子！

“除了读书写字，你还喜欢什么？”他打算旁敲侧击一下。

哪知，战珞珞想了半天，才说道：“珞珞喜欢吃啊，什么好吃的我都爱吃。还有，珞珞要修炼，将来变得厉害了，才能保护娘亲！”

“可以！只是除了修炼，其他的、也都要学！”他的女儿必须要出色，姑娘家骄纵一些不要紧，但是不能无知！

他不笑的时候，脸色确实有些可怕，战珞珞盯了他一会儿，才不情愿说道：“好吧，珞珞听爹爹的话！”

“嗯！”他难得温柔地揉了揉其发顶，说道：“你先出去玩吧，别乱跑！”

战珞珞恨不得飞出去，只是出了屋子之后，她才发觉哪里不对，明明是过来通风报信儿的，怎么就变成给自己找麻烦了？她赌气地鼓起了腮帮，小声嘟囔道：“哼，娘亲，以后你的事，珞珞再也不管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珞珞生气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跑走，夜枭：“……”

赔了夫人又折兵？郡主这小小的脑袋瓜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他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千珏尘叫他，瞬间一个闪身，进了屋里，千珏尘说道：“去看看！”

“是！”夜枭应声，他本想把刚才战珞珞的话禀报一下，但又觉得似乎并没有必要，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右相府外，已经换了男装并戴了面具的战舞对门外小厮说道：“我是你们家小公子的朋友，你去跟他说我这里有上好丹药，请他……”

战舞话还没说完，那小厮赶紧打断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哎呦喂，您可千万别再提什么丹药了，前两日我们家老爷大发雷霆，把小公子的那些丹炉和药材什么的，全都扔的扔，烧的烧了，而且我们小公子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可别再来找麻烦了！”

“额……”怎么个意思？这是发生了啥吗？

“都扔了？”那她的那些丹药也扔了吗？“那麻烦问一下，那些丹药都扔哪儿了？”

小厮瞪直了眼睛看她，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告诉他扔哪儿了，难不成他还要去捡回来？

想着，他不耐烦道：“你就别问了，还是赶紧走吧，要是一会儿给我们家老爷看见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战舞又道：“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老爷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把小公子的丹药都扔了呀？”

小厮四下看了几眼，说道：“念你是我们小公子的朋友，我就告诉你吧，前几日我们家小公子去义卖铺，惹着那位了，大晚上的被人家送了回来，那人回来的时候，可把我们老爷吓坏了，还以为就这么没了呢！”

“？？？”说的是那天晚上吗？她倒是知道的，不过，“人、没事吧？”

“后来才发现人只是晕了过去，但是我家老爷害怕啊，第二天就把银票给全部送回去了，回来之后又把小公子给打了一顿。啧啧，唉！”

银票？她略一思索，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呵，看来是右相知道了萧明轩买陈实果的事，她记得那天东方略是给了银票的，不过后来千珏尘又把银票给了东方略。如今看来，这银票最终还是右相出的。

这件事千珏尘倒是没跟她说，非但没说，还硬是把这钱算到了她头上来，真是狡诈的男人！

看她站那儿不知道想什么，小厮趁机把门一关，干脆再也不开了。

战舞没辙，总不能大白天往人家院里头闯，只能是等等晚上再说了。

那小厮也是个人精，关了门扭头就往院里跑。他一路奔到萧明轩的房间，那天被右相教训打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萧明轩正无聊地斜靠在床头喝闷酒。

东西基本上全让老爹给毁了，还不让出门，他心情相当地郁闷。

余光看到窗外一个人头鬼鬼祟祟地晃来晃去，他抓起手边一个梨子扔了过去，正好砸中那小厮脑袋，对方哎呦一声，龇着牙露出半个头来，偷声说道：“公子，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说是你朋友，而且他还说有丹药给你。”

萧明轩一听见“丹药”二字，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道：“你说什么？他人在哪儿呢？”

小厮急着压低声音说道：“哎哟，您可小点声吧，人已经走了，不过那人看样子面生得很，小的瞅着并不像是公子的朋友！”

“你懂个屁！只要来送丹药的，都是朋友！”萧明轩说着话，人已经从窗户跳了出来，不由分说，扭头就往府外走去。

小厮紧走几步追上他，急道：“您这是干嘛去啊？”

“闭嘴！有没有看见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主仆二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府门口。

小厮琢磨半天，才磨磨唧唧说道：“往哪儿走了属下确实没看见，不过他从哪个方向来的，倒是瞅见了！”

“走，跟我去找找！”他拽起小厮胳膊就走。

要钱吗？

战舞往回走了一半又停下了，她看了看天色，左右天快黑了，以免夜长梦多，不如就在右相府附近随便吃点，等天色一暗她就溜进去瞧瞧。也好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货。

这般想着，她折身复又走了回去。

寻了一个看上来还不错的酒楼，她上了二楼厢房，从这里往外看去，正好能看见右相府的大门口。

她简单要了些吃食，边吃边时不时往那边看去。

夜枭远远看着，在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想什么之前，是不可能回去复命的。

战舞并没有发现他，只是才吃了没几口，就瞧见一道粉色的身影从右相府蹿了出来，粉色身影手里还拖拽着一人。

她嗤笑一声，拍拍手，冲门外喊了声：“小二，加菜！”

萧明轩拉扯着小厮往街上走去，两个人谁也没有往楼上注意，眼瞅着就要经过这家酒楼时，小二哥从屋里跑了出去，冲着萧明轩一作揖，笑着说道：“萧小公子，楼上贵客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