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穹,瞬间把夜空照耀的白昼一般。
第一声春雷随即炸响。伴着震耳发聩的雷声,豆粒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顷刻间,这雨越下越大,把夜色中的都城笼罩起来。
白日里喧嚣的城市在雨中分外安静,雨水砸落在屋檐下、天井中、马路上,发出嘈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又那么和谐,催人入睡。绝大多数人也确实早已安然入睡。
除了城东的一处四进的宅子。
这院子面积不大,斑驳的墙皮无声诉说着它长久的历史。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又有游廊连接彼此,乃是东方传统的四合院结构。
此时内宅东屋的屋顶,立着两人,一位褐衣的老者为身边白衣人打着伞,雨太大,隔着伞打湿白衣人的双肩,白衣人却纹丝不动,聚精会神的盯着院中的情景。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竟有一群黑衣人正围绕着北屋相互拼杀着。约莫三十多人,分成两方厮杀着。进攻的一方明显更适应在黑暗中厮杀,他们的武器都涂成黑色,只有当闪电划过时对手才能看到漆黑却锋利的兵器刺向自己的要害,往往没有时间躲闪,噗噗的利器入肉声响起一次,便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或者身体的一部分。
防守的黑衣人眼看着同伴不时倒下,却没有丝毫动摇,仍然一刀一剑的抵御着强大敌人的进攻,他们似乎不知道后退,就像不知死的西秦军人一样。
实力终究压倒顽强。进攻一方利用人数优势,死死缠住防卫北屋的黑衣人,分出几个强大的刺客,撞开屋门——伴随着里屋一声变调的惨呼,防守被攻破了。
屋内床边立着一位虬髯巨汉,手持长剑、侍卫打扮,正目瞪口呆的歪头看着地上躺着的白净青年,就连破门而入的刺客们见到那文弱青年突兀才惨叫后,直愣愣摔在地上,也不禁有些呆滞。
身后的青年似乎吓死了,巨汉错愕之余知道今日已是必死之局:自己保护的人一死,就算是杀退刺客,他也没有活路。现在唯有以身殉主,或许还可保全万里之外的家人。
打定主意,巨汉瞪着铜铃般的牛眼大吼一声,状若疯魔般挥舞起手中长剑,招招攻向敌人要害,竟然完全放弃防守,看来是打算拼一个算一个。刺客们见正主似乎自行倒毙,也不愿与他拼命,竟被他一人逼的手忙脚乱。
这些刺客终究精锐无比,又人多势众,十几个回合便重新掌握主动,转守为攻,刀剑相交间,巨汉的兵器被一个刺客架住,几乎同时另一个刺客的剑毒蛇吐信般刺向巨汉左胸,眨眼就刺破他的的皮胸甲,似乎避无可避,巨汉目眦欲裂……
这时巨汉身后躺着的‘死人’右腿突然猛地一蹬,正踹在他的后脚脖上,巨汉顿时一个趔趄,后仰着摔了出去,长剑擦着他的胸部刺过,把皮甲一分为二,却也让巨汉躲过一劫。
看到已死之人突然诈尸,饶是那些刺客心如铁石,也不由心中一紧,手下一松,有些不知所措。
地上的‘死人’这时睁开眼睛,迷茫的四处打量。
与屋外令人胆颤的喊杀声相比,屋内这一刻的安静令人窒息。
刺客中有人先回过神来,箭步上前,举刀下劈,就要平分了这个让人难堪的混蛋。当众人准备迎接一刀两断的血腥时,那举刀的刺客却‘嗷……’的一声,瘫在了地上,双手捂着下腹部,一样蜷缩着,全身痉挛起来。
那刀失去控制,横飞出去,隔着地上刚诈尸的人,向刚要扶床爬起来的巨汉脑袋扎去,巨汉本能施展铁板桥功夫,直挺挺重又躺下,刀‘噌’的一声入木三分,距巨汉脑门仅一寸……
刺客们没看到方才一瞬间的情景,无暇细想,当即分出三人,一起上前挥刀剁下,那诈尸之人连滚带爬躲开了攻击……
…………
秦雷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特种部队王牌教官的素质令他将荒谬感压在心头,专心应付眼前的危机。
身体很无力,就像在生大病一样,动作全都变了形,刚才明明是一脚踢向那人小腹,却低了三寸……
不仅反应慢了,力道全失,就连腿似乎也短了一截,秦雷微微摇头,看来病的不轻,都出现幻觉了。不容他进一步判断,三个刺客又扑了上来。秦雷一个老牛甩尾,把自己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