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伪造了出生证明——于是这个孩子在一切记录上,宛然就是梁峰亲生亲养的孩子了。
梁峰急中生智地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名字:“就叫梁旭吧,旭日初升。”
他甚至连这个孩+子的面都没有见过。是的,他听说张小兵有心理障碍,也听说他自闭且失禁。而他什么都不问,因为他确乎如房正军所了解并相信的那样:为人忠厚,并且善良。
房正军托付他,他就义无反顾地许诺了。
他淳朴的内心怀着美好的期望,期望这个孩子能走出黑暗,无论是谁的生命里,都应该有太阳。
两天之后,房正军领着梁峰,见到了张小兵。
在那之前,他给张小兵做了多少工作,这些不说也罢。
“孩子,以后他就是你的新爸爸。”房正军把张小兵的手放在梁峰的大手里,又叮嘱他:“好孩子,要记住叔叔跟你说的话——你的事情,对谁都不可以说,别人问你梁叔叔是谁,你要说,他就是你的亲爸爸。”
张小兵怔怔地看他,又看梁峰。
“可是叔叔,我有爸爸妈妈。”
房正军小心翼翼地捏起张小兵的手:“叔叔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能一直留在福利院,这个梁叔叔,他是运动员,冠军,他是叔叔的老战友,会对你特别特别好。”顿一顿,他又说:“你得答应叔叔,过去的爸爸妈妈,你再也不要提,什么时候等叔叔破了案,你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知道吗?”
“叔叔,你不是警察吗?”张小兵眨着泪眼:“为什么你不去把坏人抓住?我都告诉你了。”
梁峰和房正军都沉默无言,童言无忌,而它像一把尖刀,刺在他们心上。
没有比这更痛苦、更自责的时刻,房正军摇摇晃晃,在这个孩子面前跪下了。他抱住张小兵。
“是叔叔无能,叔叔对不起你。”
这个年近不惑的汉子,跪在孩子面前,除了痛苦的眼泪,别无他法。
“小兵,你要相信叔叔。”他抓紧张小兵的小手:“我这一辈子,就算赔上这条命,我一定抓住凶手,给你全家讨回公道。我一日活着,一日发誓给你报仇雪恨。在那之前,你要乖乖听话,听梁叔叔的话。你长大了,好好活着,才有看到你父母沉冤得雪的一天,记住了吗?”
张小兵看看他,又看看梁峰,梁峰也落泪。
张小兵没有再哭,他松开房正军的手,用力抹了抹眼睛。
“叔叔,我等着你。”
这是世上最纯洁也最沉重的托付。
就这样,梁峰成了张小兵的父亲。对这个死人堆里捡回来的的养子,他甚至比房正军考虑得还要周到。
“正好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比赛。既然是这样,我就准备办理退役了。”梁峰说:“芝川我不能久留,长安有个射击俱乐部邀请我去做教练。今后一别,我就带着孩子搬去长安了。为免别人起疑心,咱们也尽量……别联系了。”
房正军不想他这样果决,为了孩子,连运动生涯也放弃了。
他张口结舌,脑子里只是不停地回响着梁峰刚刚说的“以后别联系了”——他们刚刚重逢啊。
“不是,大峰,我——咱们俩没必要不见面啊。”
梁峰想了又想:“不妥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