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羞又窘,却死要面子地站直了身子,哼哼叫唤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然后歪歪斜斜地点火烧水准备洗漱吃饭去了……
陌上春以忍刀为拐,勉强能够行走。深衣却是心疼他走多了腿疼,洗衣造饭烧水什么的一律自己担了,不许他插手,俨然是把他当成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来养着。
深衣拿了热布巾给他敷腿,故作忧伤地叹着气道:“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的,所以这辈子就算投胎做了大小姐,左右还是逃不过要给你做丫鬟。”
陌上春抿着唇,似笑非笑,“明明一开始,是我伺候你来着。”
深衣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字字句句忽而全都懂了,怒道:“你那时候趁我还糊里糊涂的,就调戏我!”
陌上春无辜道:“哪有,不过是有人偷听,帮你做个通房丫头该有的样子。”
深衣咬牙笑道:“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把我困在湖心苑,我想了多少种逃出去的法子?”
陌上春叹道:“你一定想过,等到冬天湖上结冰,你就可以自己走出去了,然后叫上你的哥哥们,把我千刀万剐……”
深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然后又掩口扑哧笑道,“也没有千刀万剐这么残忍啦……”
“唉……”陌上春失败地摇摇头,万分叹惋,“你这个……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我……”深衣涨红了脸,瞬间觉得自己智力无比低下。而他又是个人精,这一衬,更是……
石室中生活本来枯燥,然而两情相悦之时,情话喁喁,似乎总也说不完。往往是深衣叽叽呱呱,说三句陌上春应一句,却也别有情趣。只是两人都尚青春年少,又是初识人事,往往是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床上。若说这石室便是二人的洞房,那么这洞房花烛夜,也不知绵延了几日去了。无日无夜的,情到浓处肌肤-相亲,两两心悸魂栗,个中销魂滋味,那堪比拟?
这日甫醒了,洗漱一毕,深衣便坐在泉边梳头。如瀑青丝委顿到裸-足上,白山黑水般分明。
她眼风儿飘到床上,见陌上春斜倚石壁,温柔而静默地看着她,好似看一千年也不厌一般。
她被这般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了,呐呐道:“梳头有什么好看的……”
他抿了抿唇,小声道:“你真好看。”
脸上似有一簇火苗“唰”地腾起来。
她从小便知道自己比不上二姐好看,至多也就像娘亲一样。她一直觉得既然娘亲能有爹爹这样的男人喜欢,那么她定然也是不愁嫁的。
陌上春喜欢她,其实她也总不知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只是他生得这般,倒是令她有些自惭形秽了。
她垂目看着泉水中倒映出来的自己,忽的吓了一跳。
肤色粉泽滋润,似是江南初雪。眼角眉梢无一处不温柔婉娈,唇尾不自觉便翘起,总似噙了春意……
不不不,她过去总是毛毛躁躁虎虎生风的,哪有这样的媚?
蓦地想起大哥和大嫂初初在一起后,二姐瞅着大嫂,不怀好意地直笑,道:“嫂子,你今儿真是格外漂亮!”
大嫂瞬间便红了脸色,蹿回房中躲起来了。大哥瞪了二姐一眼,叱道:“她到底是中原人,哪似你这般脸皮厚的!”
她当时尚不懂,二姐不过是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