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忽收。
握着美人柔荑的手掌换了个位置,空空收拢,面色陡变:“你的——”
瞳孔神光蓦散。
头颅颓然垂落。
小刀薄如蝉翼,三分来宽,一厘厘极慢出离贺梅村的心脏。
刀开双刃,雪亮如水。迤逦而退,不沾点血。
创口细如发丝,浅浅粉红。指甲刮过,不多时便转为青白,几似无伤。
美人抽身,贺梅村直挺挺倒下。
美人木讷举起贺梅村右臂左右摇晃。片刻之后,执刀划开手腕皮肉,刀尖刺入腕骨,极细微“喀嚓”两声之后,手腕骨臼脱离,皮肉筋络断开,唯有数缕肉眼可见的血管相连。未等细密血珠儿渗出,美人拔下头顶金簪,几滴乳白汁液滴上创口,殷红血肉顿时凝为茶色,血管亦缩如枯枝。
美人笼断手入怀,从金簪另一端抽出一束两寸来长的灰白干草,塞入贺梅村口中。
缓步下床,羽衣姗姗落地。
鎏金瑞兽香炉中,一支白檀线香甫化长长灰柱,悄然坍塌,锦衣绣带的轩昂男子足底无声,行至几案,径直从众多画轴中抽出一卷抖开,目光自上而下,暗似沉渊。
几案前的地面上,贺梅村双目圆睁,却再也看不到那张脸——
和他,分毫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科学松鼠会退散...
☆、坚决退婚!
“我们靖国府丫鬟都招满了,你快走吧!”
“嘤嘤嘤姑娘,我好可怜啊!你行行好……我家渔船被风浪打翻,只有我侥幸活下来……嘤嘤嘤,千辛万苦来京城寻亲,人都不见啦……呜呜呜,银子被偷了,我活不下去啦!……呜呜呜呜呜……”
粗布衣衫的少女跪着走了两步,一把抱住翠色缣衣大丫鬟的大腿,嘤嘤嘤,呜呜呜,哇哇哇,哭得好不可怜。
“我会做饭,会洗扫,手脚麻利不偷懒,石狮子这么大,一看你们家就很有钱,求求你收了我吧……呜呜呜……”
满脸的泪儿往大丫鬟的身上撇。
大丫鬟推了这少女两把,却发现她抱得死紧,生气道:“靖国府府规严谨,不少要一人,也不多收一人!放手!……喂!再不放我叫人了!”
“瑞儿——”年老的女声满含威严,一个手执戒尺、身着藏青大衫的庄严妇人走了出来,半百年纪,头上的桂花油、平螺髻梳得一丝不苟,一张脸板得像几百年前的老骨董。不是主子的打扮,却气势十足,让人平白觉得矮了半截。
名叫瑞儿的大丫鬟拖着腿上熊抱的少女,笨重地福了个身,惶然道:“徐嬷嬷,你看这……”
徐嬷嬷以戒尺拨开少女头顶发根,根根漆黑饱满,头皮白净清爽,又用戒尺撅起少女的下巴,但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如上好白玉瓷,五官分开来看分明得很,凑一块儿就有些局促,算是中上之姿。拇指掰开少女的嘴儿,牙齿贝壳儿般雪白整齐。
徐嬷嬷满意道:“倒是个干净的胚子。”
少女似是第一次遭受这种选猪仔似的检查,止了泪,一脸的惊恐。
徐嬷嬷拿戒尺在她腮上拍了拍,冷漠问道:“家里没人了?”
少女连连点头。
“我们靖国府中的陌少爷缺个通房丫头,你若是愿意签终身生死契,便可入府。”
瑞儿瞪圆了眼睛:“徐嬷嬷……”
徐嬷嬷的目光冷冷横来,瑞儿识趣闭嘴。
少女没有在意二人的目光交流,懵懂问道:“陌少爷……是谁?”
“靖国公长子。”
少女眼中大亮,忙不迭道:“签!我签!”
瑞儿目中闪现过惊异、鄙夷、同情,“徐嬷嬷,这个丫头可什么都不懂!”
徐嬷嬷古板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硬朗斥责道:“给陌少做通房丫头,用得着懂什么?”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