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坚信着,完全不去想其他的可能性。
坚信着,等待着,我忍不住用脸颊贴着他的手指,那微凉的温度让人无比安心和留恋。夜色中,这份小小的温柔很是惑人,蛊惑着我慢慢地,慢慢地离开现实,去到盛开着鲜花的梦境之海。
我趴在他床头沉沉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指头动了一动。那感觉像第一只啼破春天的小鸟,绒绒的,娇小的,用它稚嫩的喙一下一下啄开坚硬的冰。
我几乎是立刻醒来了,心弦崩得紧紧的,紧张又激动,试探着问道:
“硫夏?”
“嗯?”
这时候还是半夜,黑暗模糊了他的轮廓,冰凉星光点亮那一瞬间,他的神情迷惘而柔软。
听说吃多了安眠药醒来的人都像是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苏醒,他梦到了什么呢?好的梦,还是坏的梦?
“小狗?”他的语气中带着怀疑和不确定。
这个称呼,这个久违的称呼!
我能断定他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我甚至能推断他是从怎样的梦境中醒来。那是最美好的岁月,却也是所有痛苦的起源。轻柔的拥抱铭刻在心上,比子弹划出更深的伤口,鲜血和白骨痛不过记忆中他的笑容。
这是错误的。
他是错误的。
我也是错误的。
因为我忍不住狠狠地扑上去捧住他的面庞,狠狠地吻了吻他的嘴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上去呆呆的,甚至微微张开了嘴唇方便我动作。那唇舌甜美得简直让人哭泣,生动的,温热的,活着的硫夏,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物了!
我不能毁灭这样的他,不能重蹈覆辙,不能!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就好像把神经从皮肤抽出来,一阵阵地痉挛疼痛。
“你醒了,硫夏。”我尽量剥离话语中的情绪,但是我发现自己很失败,所有的词句都仿佛飘在空气中发颤,一个一个字母都在抖。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觉,因为他无悲无喜地坐在床上,好像是很认真地在听我讲话,又像是根本在神游天外。也许密集的回忆在重新霸占他的脑海,也许爱与恨在他心中你死我活地较量斗争,但--
不可以,我不可以再看他了。
只要多看一秒,我就会后悔,就会沉溺,就会重蹈覆辙忍不住把他留在我身边。
离开我,对他最好。
“你自由了。”
我背过身去,对他说:
“我给你申请了共和国国家银行和兹威士中央银行的账户,每年都会有一笔钱到账。服侍你的佣人、警卫,如果你愿意都能带走。
你自由了,硫夏·奇瓦利爱尔。”
空气凝滞了。
他很久没有说话,我硬撑着没有回头,手指紧紧抓着窗沿。
他听清楚了吗?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做下这个艰难的决策已经耗费了我多少心力,我真的没有力气再说一次了。如果要再说一次,我感觉自己马上就会倒下去,变成倾垮的砂,消散的烟,风化的骨。
在蔓延的静默之中,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瞬时让我的心纠起来了。
会不会是安眠药给他留下了后遗症?他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