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留遗憾,这是爷爷的训导。我不知道他和掺在花瓶里的骨灰是什么关系,但那人早早死去是确定的。
在我的看护和医生的照料下,硫夏会健康地活着。我见过太多死亡,经历过各种穷途末路,体验到只要还有命在,一切就有希望。哪怕他很少和我说话,哪怕他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我。我伤害了他,这不能改变,但这个伤害绝不可以横亘在我与他之间一辈子。他在外面过得那么不好,如果……我真不敢想象。
总会好的。
我坚信自己是对的。
花园只有一把钥匙,就在我手里。佣人们通过栅栏的间隙给他送食物,医生则由我亲自带进来。他刚住进去的时候像一株花草一样静静坐在椅子上,我与他隔着一扇窗户,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书?鸟?模型?或者性玩具?”
我承认最后一个有点恶意。
他摇摇头。
趁他根本没有看我,我盯着他低垂的浓密眼睫流连着不愿意离去。
“有一个需要。”
他忽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什么需要?”
我正在为突如其来的离愁别绪一般的情感伤感,不自觉地就放柔了语调。开口后我自己都有点诧异,因为这些日子我俩说话不是这个风格。他愿意和我提需要,好歹也算个小小的进步了。
“我需要---”他拖长了声音,美丽的凤眼里是冰冷的光芒:“需要你立刻消失。”
我静立了两秒钟,转身大步扬长而去,把铁门狠狠地拴上锁住。
他的方向传来低低的、讽刺的笑声。
医生一周来一次,我半个月来一次。硫夏不想看见我,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他。后来我尽量多回家,在家的时候都会去瞧瞧他,因为他有一段时间不怎么吃东西。佣人奈何他不得,我只得亲自来管,有可能的饭点都亲自盯着他吃东西。
他看上去既不难受也不快乐,哪怕跟佣人都话很少。医生私下里和我说,人要常常说话,不然对精神不太好。
一筹莫展中,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女人—卡玫莉亚。她是硫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