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将军的属下,芽月政变以后接管了罗兰军团,一跃而成为真正的实权人物。在战争期间,他是个很好的同僚,我从不用担心他那边会出什么岔子影响整体战略安排,在战后分权的时候,他就是个让人忌惮的竞争对手了。
过了半晌,他道:“听首都警察厅说,原近卫军统帅硫夏·奇瓦利爱尔在你那里。”
原来是为了硫夏。
“他早就没有军职了,我这么做似乎并不违法吧?”我冷冷地说。
“你是在钻空子。”波奈摇摇头:“硫夏·奇瓦利爱尔是什么样的人物无人不知,他对布拉帕非常重要。”
“哦,我以为他早被排除在核心外了呢。”我说:“你要把他从我这里带走?一个病人,你莫非想严刑拷打不成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他共事过几年,非常欣赏他的才华。只是带走问话而已,不会有任何不尊重的行为。“波奈将军说。
我回想起我的校园生涯中最后一次考试,他和硫夏分别担任两队学员的指挥官。那时候他们对对方的态度,确实像是惺惺相惜的样子。想到这个,不知怎的我有点不愉快。
“该问的我已经问了。“我说:”我的人已经在追击布拉帕的路上。您不用再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前一句是假的,后一句是真的。我从没问过硫夏这个,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布拉帕如果把这个告诉他了,那么他肯定不会被抛弃在首都。这时他要么跟去了布拉帕身边,要么已经死了。
即使硫夏偶然知道了点什么,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说的。就算不严刑拷打,不流血的逼供手段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好友因不堪刑讯自杀,大哥暴病死于监狱,我真的不敢再让爱人有一点点出事的可能。
“希望您能早日捉到布拉帕。”波奈将军说:“不然会有人怀疑您审讯不力的。”
“区区一个硫夏·奇瓦利爱尔,怎么就成了捉到布拉帕的秘密法宝了?”我真的火大了,盯着波奈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别兜圈子。直说吧,究竟为什么非得要找他?和他有仇?“
波奈将军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正要嘲讽几句,他又说:“我本人非常欣赏奇瓦利爱尔,和他没有半点私仇。我知道你和他关系非同一般,但我也不是因为区区立场就敌视他人的愚蠢之辈。老实说,今日看到你这样维护他,我甚至有几分高兴,因为这说明他在你那过得还不错。“
我预感到他还有重要的话要说,便安静听着。
“并非是我要找他,是那一位。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位要找他,只是受人之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来亲自找你,如今看来,应该是知道你不会放人吧。”波奈将军道,此时他的神色已经没有刚来时那样坚定了,恐怕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是疏忽了。
波奈将军没有具体说是谁,但我却知道。
是默克,眼盲的,不能继续统领军队,却是共和国军队名义上的最高统帅的默克元帅。
波奈将军不知道其中因由,但我却知道。
芽月政变前的那次谈话,是我与默克二人共同的秘密,是共同的罪责。不再提起并不代表它会消失。默克元帅早已经怀疑布拉帕会在庆功宴会上动手脚,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乃至凭着一封电报做出了让他后悔一生的错误决策。
我当然可以说这是政治,不该由硫夏承担后果。我当然也知道,憎恨是全然不讲理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