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还要在见到舒旷占上风后转头来想要“重修旧好”,老方心里特别不舒服。不过是看在不少人都有老交情的份上,硬着头皮来试试罢了。
听到舒旷最后那句,老方明白,今后他对待大家,哪怕面上还和和气气,心里也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亲近了。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本来经历过这种事,不产生隔阂是不可能的。他开口帮他们说好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结果好坏,他和他们都只有接受的份。
发觉老方走时脸上表情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舒旷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小杨在旁边念叨:“对,就该这样!你不仁我不义,就该让他们碰碰钉子。”
舒旷奇怪地瞟瞟小杨,回顾了刚刚说的话,品了品那个语境下的言外之意,不由得一拍大腿。
“我没那个意思啊!”
“啊?”
“我就是想劝劝他们。不是有个词叫‘沉默的大多数’吗,太沉默了真的不好。”
“…………那你是真心原谅他们?”
“都说了没什么好原谅的。”
小杨咳了两声,摆出严肃表情问:“那之前给你穿小鞋的人呢?你该不会也打算原谅他们?”
“那倒没有。”舒旷撇撇嘴,“被那么对待谁心里能舒服。反正以后无视他们就是。”
“……就这样?”
“那还要怎样?”
小杨几乎要跳起来:“那怎么行!你不趁现在立威,以后别人会觉得你是好捏的柿子,骑到你脖子上!”
舒旷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哪有这么夸张。”
“我是说真的!这几天我就一直在听剧组里的人议论,说演艺圈就是弱肉强食,混乱得很,有实力的人都要划下道来,标明自己的地盘,对别人要不拉拢,要是拉拢不成就要彻底抹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见舒旷噗嗤,小杨急了,“你可不能妇人之仁!”
舒旷一边摇头一边捂着肚子,等笑够了才说:“我爸跟我说过,宽恕,是强者才能拥有的奢侈品。你想,一个人越是强大,别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就越是渺小,就越不在乎;反之,对弱小的人来说,不是不肯原谅,而是原谅不起。他们做的事我虽然膈应,但是也没给我造成什么伤害,与其花时间去计较,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充实自己、强大自己呢。”
小杨听得怔愣,忽然感慨地说:“你爸真了不起,不像是凶残的黑社会。”
舒旷没接话茬。他爸爸当年走这条道,有特定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的因素,却也是个人选择的结果。用他爸的话说,罪孽是洗不掉的。
舒旷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往,很少逃避;对父亲在道上的经历却从不敢多问,刻意不去了解,深怕得知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无法跟父亲再好好相处。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妥协之一,为的是亲情。
“父辈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准备一句带过。
“我明白了,上次听一个老外说,中国人在国外出事的话,政府就会派当地华人黑帮去暗杀肇事者,你爸就是这种活跃在隐秘阵线上的英雄,对不对?”
“噗——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小杨撇嘴:“你不是说你也不清楚吗?笑什么?”
舒旷好容易才停下来:“你说得对,噗,嗯,我不应该笑。”
也不知道周自鸣是真的怕了还是暂时收敛,他不闹腾,整个剧组都跟着安稳了许多。把花在阴谋诡计上的心收回来之后,他的演技得以正常发挥,甚至还得到了覃时的夸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舒旷的演技早已超过了固步自封的他,覃时给舒旷的赞许,自然也要多得多。周自鸣面对这样的差别对待,心里那把嫉妒的火就从来没熄过;只能尽力把气往肚里咽。
雎微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