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分子,实际上是为了到处钻营,谋取私利。
她想了想,唯一与江慧勤有过瓜葛的,就是国庆节前夕演节目的那一次。难道是因为她演了玉荣,那个江慧勤就怀恨在心?还向她爸爸告状,这才引出了这一出?
人心险恶,这话果然不假。
只是没想到,还连累到了田爸爸和王妈妈。好在连队的李连长和指导员,头脑还算冷静,没有像某些人那样发昏发热,否则,这套沙发还真有人会跑来给劈了。
她想找田爸爸说说,对那个江排长存点戒心。
这一家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还属于睚眦必报的那一种,以后最好离他家得远远的。
脑子里一想事情,睡意也消了。
黎元元想爬起来,可还是忍住了。她努力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闭着眼睛继续冥想,试着向后世的爸爸妈妈传递某种信息。
现在,她所处的这个时代,既有理想主义的浪漫情怀,也有这个时代的特色和残酷性。
事情总是两方面的,不可能事事完美。
在运动中,连队里有人想公报私仇,营部自然也不会太平。
作为新任院长,邓医生自然颇受关注。
门诊医院里,医生们由于家庭出生的缘故,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的,十分低调。可那些护士们,就不好说了。
一是年轻冲动,二是容易受人鼓动。
如果和外面的运动小将们一掺和,就会出现过激行为。
果然,医院里有两个年轻护士和营部、连队里的小将们混到了一起,就想揪几个典型游斗一下。于是,有人将目光瞄准了邓院长。
这天上午,七八个小将带着红袖章,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门诊医院。在那位张护士和王护士的带领下,直奔院长室而来。
邓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好在屋里,就被这几个人给围住了。
有冲上来喊口号的,有上来扯白大褂的,有撕了墙上的针灸图,用来叠高帽子的,还有人拆了纸盒子,想做一块牌子给挂到脖子上,拉出去游斗。
一时间,屋里乱哄哄的,也没有人敢进来过问。
肖医生正在值班室里,一听到消息,就一把抓起值班电话打到营部,去找吕营长。吕营长得知后,立即带着保卫室的人,赶到了门诊上。
他一进屋,就看到那几员小将正围着邓院长,胡闹着。
于是,上前一步,黑着脸,大声呵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上班时间就搞批.斗会啊?你们把医生都给斗倒了,革命群众生病了怎么办?看看外面,那么多老职工和小娃娃在等着看病,你们这么做,就是公然破坏运动……营部有耍流氓的坏分子,不去批.斗,干嘛要冤枉好人?”
一席话,说得那几个年轻小将哑口无言。
对吕营长这样的老革命,他们可不敢轻易招惹。
再看到跟着吕营长一起过来的,都是营部保卫室的,个个身强力壮,腰间也是鼓鼓囊囊的。如果硬拼,可不是对手。
只好松开邓院长,灰溜溜地跑了。
“邓院长,不要担心,营部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们!”吕营长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些医生,都是他费尽心机才弄来的,这几个不懂事的小家伙不但不知道珍惜,还净会找事。
“吕营长,谢谢你和保卫室的同志……”邓医生扯了扯领子,拉了拉衣襟,又穿上了白大褂。
接下来,吕营长亲自陪着邓院长,一个科室接着一个科室地转了一圈,好让大家安心工作。门诊上下,顿时恢复了正常秩序。
吕营长这才带着人,离开了门诊。
在回营部的路上,他也有些疑惑。
运动一开始,他就提前打过招呼,斗私批修要搞,但门诊的情况很特殊,每天都有那么多革命群众来看病,所以要维持好正常秩序。
而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是不是有人在暗中鼓动?
这个得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