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袋子底下开线了,想动手缝补起来。
于是,四下里找了找,看到张护士的桌上搁着一个针线包,就打开,取出针线。然后坐在窗台下,穿针引线,有模有样地缝补起来。
从小到大,没正儿八经地做过针线活,以前见奶奶做过,也曾试着搭把手,这会儿捡起来,也能将就着缝缝补补。
只是针脚歪七扭八的,不像个样子,就像一条小蜈蚣在爬来爬去。为了缝得结实一点,她来来回回缝了三行,用手使劲撑了撑,还挺牢靠的。
花布袋缝好了,她把那块黑石头搁在了夹层里。这只花布袋,是她唯一的财产,可得保管好了。
她想,一会儿见到邓医生,得想办法让他带着去值班室那里打个电话。她还没有感谢过田叔叔和王阿姨,她想对他俩说声“谢谢”。
去了福利院,再见面就很难了。
太阳快落山了。
邓医生打了一份病号饭,和张护士一起送到了宿舍。听到黎元元想去打电话,又吃了一惊。
这个小姑娘也太聪明了吧?
连电话总机之类的都知道?
整个团场,除了场部办公室、联防队、场部招待所、各营部和连队之外,也就卫生院装了一部分机电话,要想打到四营三连,得通过场部总机转接。
想着小姑娘的请求,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吃了晚饭,邓医生牵着黎元元的小手,来到了医院值班室。让话务员帮着转到场部总机,然后辗转接到四营三连。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
田根宝和王慧珍刚刚下班回家,正在棚子里汗流浃背地炒菜做饭。忽然见通信员小李跑来,喊他俩去连部接电话。
二人不知何事,就放下做了一半的饭菜,急匆匆地赶到了连部。
在电话里,田根宝和王慧珍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心里一颤。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怎么也舍不得。
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挂了电话后,二人跑到门外商量了一下,就下了决心。
见李连长还在办公室里值班,田根宝就鼓起勇气,向连长汇报了一下情况,最后恳求道:“李连长,我和慧珍想收养这个孩子……”
李连长本就知道这事,场部办公室还专门发来了一封表扬信,表扬二人助人为乐的先进事迹。现在,听到他们想收养孩子,大为感动。
他想了想,说道:“这事得去场部找一下许干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另外,如果场部批准的话,就由连部来想办法解决孩子的户口问题……”
田根宝一听大喜。
本来,他和慧珍最大的顾虑就是口粮问题,想不到连部能出面解决?守在一旁的王慧珍也不由得抹起了眼泪,连声说道:“谢谢连长!谢谢连长!”
李连长哈哈大笑,豪爽地说道:“你们二位就别再客气了,这事是连部应该做的。这个小姑娘情况特殊,她的户口问题和一般家属落户不同,你们俩出去了,也别对外乱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场部特批的……”
田根宝和王慧珍连连点头。
这“特批”二字,来得可不容易。
在国营农场,职工都是正式编制,按月领取工资和劳保福利。与全国各地比起来,工资水平也不算低。
现在与前几年不同,除了上面分配下来的知青,连队里的人员编制被卡得死死的,而没有编制的短工却越来越来。
尤其是那些从内地农村接了老婆孩子过来的,一家人里面只有一个职工,其余的都是没户口没粮本的,感觉在人前都矮了一截。
有些职工思想落后,天天来连部磨叽,想让连里解决家属的落户问题。
可连部哪敢开这个口子?
于是,直接按照兵团下发的红头文件,卡着家属的落户年限,一刀给切了。也就是说,先来先得,后面挤进农场的家属,只能打打短工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