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干事和张队员一坐下来,多少带着一股威压。
黎元元有些紧张,她仰着小脸看着来人,眨了眨眼。邓医生见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示意她放松一点。
一番询问之后。
黎元元装出一副胆小害怕的样子,把父母姓名和单位,自己在场部走失后,跑到渠边玩耍,不小心落水的情况,坑坑巴巴地说了一遍。
她想,反正她年纪小,即便记错了也能圆过来。
许干事听后,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事得好好管管,这个叫黎鸿君的家长,心咋这么大?孩子丢了不管不问,也没听到任何报告,这种残害祖国花朵的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
黎元元心里一颤,暗道,老爸老妈对不住了,女儿不是故意要陷害你们的,这实在是没办法了,等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半个小时后,谈话终于结束了。
黎元元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心说,如果不是缩成了一个小不点,又长着这副乖巧模样,今天怕是难以过关呐。那个许干事可不简单,一看就是搞政工出生的,思想觉悟可高了。
如果不是她耍赖,搞不好就要露陷了。
送走了许干事和张队员,邓医生回到了观察室。
他伸手摸了摸黎元元的小脑袋,往她的小手里塞了一块水果糖。
黎元元嘴里含着那块糖,真是甜到了心里。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在这个年代糖果可是个稀罕物。也就是逢年过节时,代销点里按照职工人头数,每人凭票供应两斤。
平时,除了红糖和白砂糖之外,这种带包装纸的糖块很少能见到。
对农场里的小孩子来说,水果糖是顶顶好吃的。
第6章找石头
许干事骑车回到了场部。
他立刻让总机拨通了四营三连的电话,找到了李连长。
听了情况之后,李连长肯定地说道:“许干事,会不会弄错了?三连的职工中没有叫黎鸿君和徐玉姗的,也没听说有职工家属或外来短工叫这个名字的……”
许干事一听,头立马大了。
那个小姑娘在说谎?
她干嘛要说谎?还编得有鼻子有眼的。
想着救了小姑娘的,就是三连的田根宝夫妇,于是说道:“李连长,你派人把田根宝同志叫过来,我问他几句……”
田根宝正在模具车间里上班,接到连部通知,立刻赶了过来。
在电话里与田根宝交流之后,许干事也犯了愁。
这个小姑娘来历不明,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是哪个“盲流”故意把孩子丢在场部大门口吧?
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很聪明。
估计是听到田根宝说自己是三连的,也跟着有样学样,这才搞出了乌龙?如果孩子的父母真是“盲流”的话,那还真有点麻烦。
在边疆,对那些从内地跑来投亲靠友但未落户的,通常称为“短工”或“黑户”,那些连“短工”都算不上的,被称为“盲流”。
南疆地广人稀,“盲流”可不算少。
在城市和兵团里,对“盲流”控制得非常严格,一经发现,是要被立即遣送回原籍的。但在地方上,对“盲流”管控得比较宽松,尤其是下面连队或乡镇,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于户籍所限,无论是短工还是盲流,只能打打零工,无法像农场职工那样按月领取工资,享受福利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