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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可怕那狼来咬我呢(1 / 1)

寒山界外是茫茫苔原,此时已入秋,风雪煎人。

妖物猛兽虽然可怖,但毕竟稀罕,少现人世,更远远威胁不到关中安乐。

边防之要更在攘夷狄,那荒原之粗蛮部族往往南下掳掠牲畜粮食,引得边境之民不安。传说九月后,烛龙瞑而天晦,因而寒山外白昼渐短,至腊月几乎见不到天光。为安军安民,入冬前须再胜,北进逼退异族。

为此,秦恒和一众副将军师日夜谋划战略,顾不上那个被扔来军营里的小郡王。那日叫他观刑不过是为了震慑立威,多少还带了几分戏谑,想看那金贵的小王爷惊骇失措的模样。然,人头都滚到了李延卿面前,血溅在他衣袖上,这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古井无波。

秦恒自觉无趣,也不再管他,战事当前,他顾不上那点儿朝中的权谋算计。

就这样两月过去,两人相安无事。

是夜,营帐外流火行川,骚乱四起。

李延卿被惊醒,坐起身刚要点上烛火,却从帐外的嘈杂人声中勉强辨出“探子”、“夜袭”的字眼,心中一凛,既不敢再点灯,也没出声唤人。

往日里伺候他的那小厮这时也早不知逃到了哪儿去,他勉强扶着桌案起身,膝弯以下钻心的疼。

当初他从冰湖被救上来时,那双腿并无大碍,只是埋在冰层下太久皮肉淤紫,关节稍有损坏,用药将养着,即便不可恢复如常,起身行走往来却不成问题。

那日宫中拨来的太医为他诊治后,挥退了周身所有人。胡子斑白的老太医握着那少年苍白的手,悄声劝告他,那推他入水的侍从是有人授意,即便这次治好了,也难说不会有下次。

老太医曾受先帝恩惠,自然想要尽力保全小殿下,可他毕竟惜命,话不能点透。他只讳莫如深:“那人提防着您,日夜不安,您倒不如成全了他,也好保全自己。”

皇上希望他做个废人,那他只能做个废人。

于是那日太医诊断说小郡王双腿已坏死,再站不起身来。

毕竟是重创,这些年来他只当自己双腿已残,久而久之,也当真几步路都走不稳。

他只扶着椅背挪了几步,锈蚀的关节咯吱作响,额前手心已经满是冷汗,终于支撑不住颓然跪坐下来。

此刻帐外兵戈相接声,战马嘶鸣声不断,好在他所处之地不在外围,一时也不算危急。

他正忖度着当下的处境,有人自营帐外走进来,夜色下只有个颀长挺拔的剪影。

李延卿暗自警惕着,默不作声盯着那个身影,原本想屏息避免人发现,却见那人直直向自己一步步靠近,显然是早已察觉到自己,只能握紧枕边防身的匕首,哑声发问:“谁?”

来人身形顿了顿,营帐外隐约火光晃出他侧脸的轮廓,一闪而过的眉眼冷峻如霜。

他停在李延卿身前四五步远处,那是个身姿矫然的士兵,身负软甲轻剑,眉眼深邃相貌英朗,一头利落不过耳的短发,只背后留了两三根细辫子。晦暗的光线中,两人对视着,李延卿只觉得这人的眉眼有些熟悉,却又说不清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敌军夜袭,我是奉军长之命前来护卫殿下的,殿下可唤我……应恂。”

“扶我起身。”李延卿稍思索一番,朝他伸手。

左右不能比眼下境遇更糟,姑且信他。

“外面战况如何?”

“殿下不必担忧,潜入的探子尽数被押去了战俘营,其余的也多半逃了,将军已带人去追击。”

李延卿就寝时只穿一单薄寝衣,此刻着了夜半的凉意又遭了番嘈杂惊吓,唇无血色,皓白的手腕上筋络鲜明,幽幽地泛着青紫。

应恂扶李延卿到塌边坐好,从一旁取来黑狐裘为他披上。他生得高大,单膝跪下来才能为李延卿系好襟带,又伸手触到了眼前人苍白匀净的脚踝。

这双腿这些年来几乎从未落地行走,膝弯往下丝毫没有寻常男子那般的强健粗壮,而是玉白的筋骨,踝骨清棱棱的,几乎可一手握拢。

应恂只看着,也不知是心动还是心疼,连呼吸都轻缓起来。

李延卿只觉得小腿有温热的手心覆过来,眼前的青年正垂目为他穿上袜履,手上细致轻柔,动作倒比他平日里身旁的近仆显得还熟练几分。

李延卿被人伺候惯了,并不觉得不妥,只是这个陌生的卫兵许久也未起身,贴着他皮肤的手指竟缓慢抚摸,青年男子身上的蓬勃血气此刻再也掩饰不住,李延卿明眼地看到他胯下布料鼓囊起来,呼吸过的细弱热意流窜。

李延卿面色一沉,冷声道:“放肆。”

应恂也骤然惊醒一般,松开了抚摸着人小腿的手,这次双膝落了地,老老实实地俯身叩首请罪,把那情动的丑态掩了下去。

“殿下恕罪。”

李延卿承袭了先皇后的美貌,目如秋泓,奕然如画,早在他还是个小少年时京中便传出了“玉王爷”的美称。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两年前外朝藩王来求亲,李延卿代皇帝接见异族王及随同的使臣,那个壮硕的异族王看向他的眼神灼热异常,嘴里操着他听不懂的外邦语,使臣听后左右为难,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向李延卿转述:“我们王说,不需要舍近求远,天朝最令人心动的美人就在眼前,还要求什么公主?”

隐峦地处偏远,部族中人粗蛮善战,不通教化,这年轻的王也难免骄横张狂。

李延卿六岁便从皇子成了郡王,他被先生教导的。

李延卿拨弄着沙盘上成列的战棋,默默想着,或许李岺遣自己来时,打的就是这一石二鸟的主意。于李岺而言,边陲常年为远臣所治,是一隐患,即便自己有幸不死,对秦恒也算有所掣肘。

现在的他,就像是权势争端场上一枚随沙逐流的棋子,往哪一边倾倒都终究不能如愿,不得善终。

“殿下。”

这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虑,李延卿抬眼,见应恂端了个小搪瓷碗进来,碗中冒着滚滚热意,依稀还飘来腻人的甜味儿。

“殿下这几日夜里咳得厉害,我煮了碗梨羹来。”

“哪儿来的梨?”

这荒原上几乎寸草不生,军士们食干粮野物,定期南下去往边陲城镇中时才有机会打牙祭。

“同伙的小兄弟回乡探亲带回来的。”

李延卿伸手要接,应恂却没递过来,只是矮下身子仍然自己端着奉上来:“殿下当心烫。”

碗底薄,他趁着汤水翻滚盛了过来,已经印得手心一片红,自己握剑持弓的手倒不碍事,却不愿伤了李延卿的手。

李延卿心下一动,还是就着他的手舀了一口来尝,梨子酸涩不适口,比不得皇宫中贡品,却是难得的一番心意,黄冰糖融得温暖黏糊。

青年精炼如铸铁般的身子半跪在李延卿膝前,安安静静地端着碗侍奉他喝这碗甜汤,神情沉着,毫无旁骛地只看着他的手,似乎他的世界里这就是全部了。

尽管数月前还是陌路人,被这样全心全意对待,再冷情多疑的人也难免动容。

李延卿不由地把汤匙凑到他唇边,温声道:“来。”

“主……殿下……”应恂一怔,仰首喝下了李延卿喂过来的这一勺,他经年孤身一人在荒原上跋涉,饮冰食雪,已经太多年没咽下过这么热的东西。

午后难得见了太阳,李延卿叫应恂推他去营地边走了走。

他察觉到营帐外驻守的士兵似乎少了许多,操练的阵队也不如往日里声势浩大,一时清冷不少,便问起应恂缘由。

“将军在营外发现了妖兽的踪迹,带了不少人马前去查探。”应恂蹲下身探了探李延卿手指的温度,摸到一手的冰凉,把那冷玉石般的僵硬骨节拢到自己手心里捂着。

“妖?”李延卿想起了什么,目光投向辽远的冰原和绵延至天际的寒山。

“嗯,听说,那是……一只狼妖。”

听到这话,李延卿这才低头和应恂对上视线。说到狼妖两字时,青年向来如寒潭般冷寂的那双眼里,此刻却灼灼的似有几分试探和期待。

他一头乌黑粗硬的短发,额前却生了几缕银白杂色,李延卿伸手抚弄,应恂身子一僵,仿佛猛然想逃离,最终还是闭上眼任由李延卿抚摸着他的额发,轻柔随意得像是逗弄豢养的爱宠。

此前种种疑窦和线索,在冷静下来后都向他昭示着真相,那几分熟悉感并不是错觉。况且,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眼前人不由自主露出的几分清冷凶性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强忍着不使自己本能地暴露出獠牙,温顺着任由他亲近。

李延卿忽然笑了,他又摸过青年已经红透了的耳廓。

“回去吧,我可怕那狼来咬我呢。”

昼短苦夜长,军营中更是了无生趣,李延卿往往对着烛影看上半宿的兵法才能熬过去,一抬眼就能看到守在营帐外那个模糊的影子。

这夜是寒山外难得的晴明,银月浩空。

那个青年正抱着把剑倚在旗杆一侧,不知是睡了还是在凝神望着远方。

起初他并不十分信任这个骤然来到自己身边的狼妖,但长久以来,这狼只是护卫自己左右,并无半分戕害之意,反而一再救自己脱离险境,那点余下的疑虑也尽数消去。

更何况,以这狼幽深莫测的实力来看,他若想要什么,何必处心积虑幻化做人来换取自己的信任,他若想发难,恐怕大半个军营都难以抵挡。为恶者论迹不论心,即便这狼有所图谋,也终究从未伤过他。

李延卿掀过一页书,心里思虑繁多,不自觉又抬头望了眼那个身影。

他原不是会苛待下人的主子,即便是对着秦恒派来的那几个眼线也向来温厚。极北之境不似寻常地,冬年夜半即便是再英武雄壮的汉子没有烈酒篝火也撑不过去,军中守夜的兵卫往往两三成行围火而坐,互相警戒才能安然过夜。

应恂却往往是衣着单薄,独独候在他帐外吹上一夜的风雪。

即便已经猜到他是只狼,终究是有所不忍,李延卿索性唤他进来,叫他此后守在帐内便可。

应恂点头应是,面上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只不过,李延卿却从那双曜黑的眼瞳中隐约看出了一抹欣然。

想到敌袭那夜这狼禁不住情动的模样,李延卿不免怀疑,他是不是……被这狼的苦肉计骗了?

罢了,李延卿无奈摇头,就当是奖励他了。

木盆中热水袅袅,药草香微苦,应恂把手探进去试了试温凉,才端到了李延卿跟前去,跪下为他脱下鞋袜,把那瘦削苍白的双足浸入药汤里。

他为他按揉着经络穴道,手上的动作细致耐心,直到水慢慢凉下去才停下,重新为李延卿擦拭干净挽下衣摆。

李延卿只觉得暖意流淌,似乎双膝之下僵死的肢体真活络了几分。这些年他暗地里请过不少游医来看过,他们都道这腿伤是彼时施救不及落下的沉疴,无力回天。

久而久之,李延卿对此也不再抱有想望。

应恂称自己祖父是村中有名的铃医,留下的方子治好过不少肢体跌损伤痛,恳请为他医治。

虽然能瞧出那个不存在的“祖父”是个借口,李延卿倒也没推拒。

左右不过一试。

应恂再回来时,听到李延卿唤他。

“阿恂,你过来。”

他应声过去,见李延卿指了指自己卧榻一侧,叫他坐下。

“不敢。”应恂仍是规规矩矩站着。

李延卿也并不强求,只看着这青年深刻的鼻梁眉眼,缓缓道:“阿恂,你并非我府上奴仆,也早尽了护卫之责,原不必待我如此忠忱。此番是你于我有恩。

“我虽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清闲郡王,倒也积蓄颇丰,朝中亦能说得上几句话。

“加官进爵,良田美人,凡人之所欲,无外如此。阿恂,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许给你的,都可以同我说。”

听闻这话的应恂却面色一变,想也不想地锵然跪下:“殿下!”

只这样叫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抬眼看着李延卿,这人仍是那般平静如水的模样,既没有催促他,也丝毫没有动容。他在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或者就此离开。相处了这样久的时日,他怎么能不明白李延卿的脾气,看似是温和如煦的模样,却容不得自己手下人的丝毫隐瞒和忤逆。

这样沉默许久,应恂才膝行至李延卿身前,垂首哑声道:

“很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时,有一人救我性命,只不过故人已逝,无以回报。那天在刑场上见到殿下,音容笑貌恍如故人在世,我才……”

他又沉了沉声,这才同李延卿对视:“我只想侍奉您左右,绝无二心。”

半晌,他听到李延卿一声轻轻的叹息。

“罢了。”

发凉的手心抚在他发顶,然后抚摸到他脸侧,一枚玉扳指戴在拇指上,衬得瓷白的指节如玉质般冰凉坚硬。

应恂试探性地握住李延卿的手,见对方不拒绝,这才又得寸进尺地把面颊埋在他手心里,嗅闻着这熟悉的气息,却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反应,呼吸急促,如同循着血腥气的兽类一般贪婪地探出舌尖舔舐着李延卿腕上的青筋。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压抑不住骨子里的兽性,幽暗中的兽瞳泛着荧绿色,锐利逼人,仿佛下一瞬就能扑上去咬住人的喉咙撕下块肉来。

李延卿看着他逐渐泛红的眼眶,听着他过于沉重的呼吸,感受着眼前这个青年越发暴露出非人的模样,也并不收回手,只淡淡斥了句:“不成体统。”

李延卿的声音是轻薄如弦的,丝帛裹着的玉佩那般的清润,这一声把应恂从情热中唤醒,终于把呼吸低缓下来,那逐渐现出的凶戾模样也骤然消散,瞳色一清又是那个沉稳冷寂的模样。

他握着李延卿的手腕,鼻梁顺着那青色脉络往上,一点点磨蹭着,可还没等他彻底沉溺在这点柔情里,就被骤然抽了一嘴巴。

李延卿没有用力,这一记掌掴更多在羞辱和警醒。应恂的脸偏过去,再看过来时眼里竟有一丝委屈般的茫然。

李延卿收回手来,冷然一笑:“低头,看看你自己。”

双腿间细鳞软甲下的布料被撑起,鼓囊囊的一大团,已经能看出沾湿的痕迹。

“这叫绝无二心?”

“我……”应恂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李延卿似笑不笑地看着他,又向他招手:“过来。”

应恂想也不想地又凑近了,试探性地抬起下巴把脸搁到李延卿摊开的手心里,像只真正的大狗般蹭了一蹭,期待地看着他。

然后又是一记清脆利落的掌掴。

“殿下……”

这次是真的委屈了。

李延卿再次朝他伸手,应恂只好闭眼等着,这次却只是温柔的抚摸了。

“方才那是惩罚,第一下罚你对我撒谎,第二下罚你胆大包天,心有觎念。”

他踢了踢应恂跪着的膝弯,叫他把腿分开,低声笑着:“现在……是赏赐。”

应恂自被拨来近身侍候璟安王后便不再备着时时上前线,日常也并不穿厚重盔甲,一身单薄软甲布衣脱掉之后精壮躯体暴露出来,宽肩窄腰,浑身上下如精密冶炼的金属般硬朗,没有丝毫累赘,呼吸间胸前和小腹的筋肉起伏,现出清晰的纹理。

他依着李延卿的指令把上身脱得精光,下身却还有一层单薄衬裤裹着,此刻那硬挺蓬勃的男根早已按捺不住,把那层几近透光的料子撑得高高鼓起,是异常淫荡的模样。

纵然兽类不似人那般重礼义廉耻,毕竟深浸于人世已久,应恂还是不免觉得羞耻难当,脸上烧起红云。

李延卿用脚尖轻轻碰了碰那男根翘起的头部,就见应恂猛然一颤,那东西立得更精神了。

“自己摸给我看看。”

应恂急不可耐想要褪下腿间的布料,那只手却被踢开。

“就这样,穿着。”

麻布粗糙,裹着那根坚硬阳根被握在手心里只撸动了几下就被浸得透明,浮出其中肉色来。应恂也并不擅长给自己纾解情欲,这布料薄薄一层,却磨得男根不知是痛还是爽,他这样咬牙摸了半天,只觉得下腹烧得越来越厉害,不得发泄,憋得那根更硬扬得更高。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首望向李延卿:“您……不是要,赏赐我吗?”

这句话说的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了,那双精亮的眼睛盯着李延卿,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和牙齿。

李延卿倒爱看他这幅模样,脸上汗津津的,抑制不住地颤抖,喉结滚动,锁骨肩胛的骨骼硬朗鲜明地支棱着,汗流从小腹肌肉沟间淅沥成滴流下,再汇到下体那片湿乎乎的衣料中去。这具躯体有遮掩不住的粗蛮野性的活力,荒山冰原里的一寸日光都能驱着他奋力追逐,不死不休。

他终于肯再碰应恂,伸脚挑开了那块湿透的布料,青筋狰狞的男根暴露出来,那东西根部几乎快要抵上女人手腕粗细,立起来时他自己一手都不够丈量,铃口晶亮地濡出淫液,依稀还往下滴着。

李延卿暗道,果真是个畜生。

应恂低头看着,这双腿被他精心侍奉着,以妖力慢慢纾解骨血中陈年创伤和萎靡,在这样苦寒的荒原里反而养的活泛,皮肉细嫩,光洁得没有一丝伤痕。那只脚只随意点了点他男根顶端,就把那根东西踩在脚下,滑腻的触感,轻微鼓动的血管鲜明。

“唔……”

应恂低喘着,双手背在身后,把小腹连带着下体又往外挺送了些,想要他踩得再舒服点。

“阿恂,你见过狼发情吗?”李延卿忽然开口这样问。

他深深地望进应恂眼睛里,感受到脚下踩着的身体骤然一僵,痉挛地几下颤抖,终究还是管住了自己,闭了闭眼没有射出来。

应恂呼哧大喘着气,摇头。

“没有?狗总该见过吧。支棱着鸡巴往主人腿上蹭,看到个洞就想插……淫贱的狗东西。”

李延卿依然是那副宁静无所动的模样,呼吸轻而匀,龙血凤髓的小王爷连轻飘飘地看人一眼都是格外的恩赐。他语气里的轻蔑反叫应恂更激动,猛然弓了下腰身,再也忍耐不住,只能低声哀求。

“呜……殿下……求您……”

李延卿终于肯放过他,赤脚踩在地上,又踹了踹应恂的腿根。

“来吧,赏你了。”

粗壮狰狞的男根蹭着李延卿凸出的踝骨,不多时便在他的默许下射了出来,浓白精液四溅,在跪着的地面上淌成一滩。

“好脏。”李延卿皱眉。

从快感中逐渐清醒的应恂俯身下去,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上了李延卿沾上了精液的脚背,又从脚背滑到脚趾,往后舔舐到脚跟脚踝。脚面冰凉,他的舌头滚烫,鼻息浓烈地扑过来,应恂越发地低伏下身去,李延卿只觉得这温暖急促的喘息扑得他发痒,他揪着应恂后脑那束辫子叫他仰起头来。

“你这是给我清理,还是自己想舔?”

“我想舔。”

他这会儿倒诚实得很,也不再一口一个殿下,满眼是灼灼的渴求。

李延卿这才注意到应恂脖颈间挂着的一枚吊坠。

那是只貌似红玛瑙的赤玉珠,锁眼大小,红得鲜明耀目,系着的绳结已经旧了,它却丝毫没有磨损的迹象,晃在青年赤裸的胸膛前,宛如心口一颗刺眼的朱砂痣。

他伸手勾住那枚珠子,拈到指尖想凑近细看,却猝然被应恂攥住了手腕。青年的手心发烫,这是下意识的阻止,硬朗有力的五指钳得他发疼。

只看他这反应,都能猜到这是对他来说多么重要的东西。

李延卿一愣,放下珠子,看向应恂。

青年也慌乱松开手,少有的语无伦次:“殿下……这个,不能……”

李延卿明白了什么,示意他闭嘴不用再解释。

他又踹了应恂一脚,冷冷道:“舔干净,然后滚出去。”

这几日军中日夜为前线战事筹谋,寒山外已逐渐入了冬,一天中大半时辰都是暗夜,将军帐中烛火从未熄过。

纵然李延卿无权无势,也是皇上下旨遣来的重使,明面上秦恒不得不像模像样同他商议行军布阵的打算,再由他每隔半月向京中回报边境的战况。

李延卿坐在秦恒身侧,安静听着各路军长副将来禀报的战况,也并不开口打扰他们。

他自知不曾经过战事,兹事体大,外人不能妄自指点什么,便事事由秦恒定夺。秦恒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对京中那位也算不上肝脑涂地,但想来也明白大是大非,不会在攘外之事上动什么私心。

他依照着几个人上报来的情报,在脑中一一对应着,勾画出边境以外的境况,平原川壑,大小错落的峰头,大致排布的兵马逐渐清晰起来,他依然静默听着,年轻的军师方彦淮有把温润的嗓子,讲起御敌的筹谋来倒有股锵然的气魄。

“……倘若敌军再追,便以雪葬之。”

轻飘飘的几句话里掩不住的凌冽杀意,叫李延卿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方彦淮是个身材瘦削面容寡淡的年轻男子,李延卿隐约听说过,这位军师是三年前将军在鸢尾崖边救下的,当时他为异族所掳,混在一群战俘中,险些被祭祀以血祭神灵。方彦淮兄长在军中服役,他原本是来探亲,一到军中便得知兄长已战死的消息,自己又不慎为敌军所俘。他被救下后为报将军恩德,也为报兄长之仇,甘愿弃了原先的好差事,留在这边境苦寒之地效劳。他饱读经略,又神思敏锐,只几战的功夫就让敌军节节败退,军中众人无不对其钦佩信服。

如今李延卿看着,他倒像是成了秦恒的幕僚,恐怕眼下秦恒待自己的恭敬——至少是明面上的恭敬,也是听了他的谋算。

只不过这方先生平日里待李延卿倒是殷勤备至,万事都小心问询着,他也不好落了对方的颜面。

诸事议罢,应恂如旧来接李延卿回去。他是个末等的随从,不能听谈军情要是,只能守在外面等着。待看到方彦淮推李延卿出来,才迎上去,把备好的手炉送过来。

这一路并没有几步远,只是两人沉默着,倒显得格外的僵冷。

应恂自知惹了自家主人不快,不敢随意开口,他向来不是只聪明的狼,不知道说什么讨宠爱,连想要挨近李延卿一点的自苦自虐都使得拙劣,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李延卿的缄默却只是收回了前几日施予的亲昵而已。

那夜过后,李延卿心中郁结片刻,也便搁下了。

除了血亲骨肉,有谁会毫无缘由地为旁人捧出心来?无非是有所图有所欲。隐约知晓这狼妖的来意后,他反倒能稍安心些。

又想到自己不远千里来此的缘由,血亲尚且不能容他,何况是陌生人。

那颗血红玉珠,自那以后便被应恂贴着身谨慎佩好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再也没露出在李延卿眼前过。

一切如旧,应恂恪守着的他的护卫之责,尽心伺候着自家小王爷。只是李延卿却不再由他明里暗地地亲近了,仿佛那一夜亲昵且淫糜的触碰都不过是一晌旧梦而已。

李延卿看他,是那样平静疏淡,一如他看任何其他人一样。

寂夜时,李延卿侧卧于一小榻睡着,右手里握着的书卷要坠不坠地由风掀了几页。他是畏寒的,睡梦中皱着眉把下巴尖偎在裹着脖颈的厚厚的裘衣领中,露出的小臂染了风,又无意识地侧身咳了几声。

本就不是什么壮实的体格,常年地困在京中那一方死寂府邸,骨肉都养得绵软,来了这后小病小碍也不曾停过。边境的冬是辽辽荒原上无止境的寒,他这几日几乎尽是围着这暖炉,裹着厚实皮毛不曾出去过。

应恂眼看着那睡梦中垂在一侧的苍白手腕随着咳嗽发颤,终于是没能忍住,掀了帷帐进去,单膝跪在这小榻一侧,伸手把那骨节鲜明的手指握住捞到自己怀里捂着,冰凉的手指贴在灼热的心口,碰到的一瞬间让人眉心都发颤。

过了许久,直到怀中这手捂暖了,不再泛着僵死气,应恂才就着披在李延卿身上的大裘把他抱去后面床上睡。

早在应恂进来时李延卿就醒了,只是又倦又冷,便由他去了。这会儿他被这人抱在怀里,青年的躯体泛着鲜活血气精气,不比炉火热,却是温暖熨帖的,他半梦半醒间恍然如同雪原洞窟中那一夜,他枕着那狼厚实的皮毛安然睡去。

他这一夜咳得没停,睡睡醒醒,竟不知今夕何夕。再清醒时,依然是夜半,只有远处那点燃到尽头的蜡烛还亮着,昏昏沉沉一豆黯黄。应恂还没走,跪坐在一侧,握着他的手,正与他缓缓睁开的眼对上。

他大约是知道李延卿不喜欢他这样擅自做主,因而这一对视又迅速低头,不敢看他。

倒是手还没舍得松开。

李延卿低低笑了,他咳了这一夜,嗓子干涩嘶哑:“衣服脱了。”

青年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开始解盔甲脱内衬,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不畏寒,全身脱了个精光,肤色在烛火下蜜一样浓稠,劲瘦的腰身紧绷着,明知道李延卿或许并没在看他,仍觉得紧张期盼。

“上来。”

李延卿半闭着眼倦怠地招了招手,他只听到身前人呼吸骤然加重,然后那个精壮躯体便小心翼翼躺到了他身侧被褥里来,他倒一点也不迟钝,最会得寸进尺。处处做出副谨慎得体不逾矩的模样,这会儿也不待李延卿说什么,便知道揽住李延卿的腰身,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来。

青年的皮肤温热,筋肉结实,李延卿这会儿也算彻底没了睡意,细细欣赏这这幅俊朗的面容和漂亮精密如趁手利器的躯体。他的手顺着应恂的脖颈抚摸,轻柔有节律,不是同人调情,而是对着爱宠牲畜般的安抚,抚摸兽类后背的皮毛那样的手法。显然应恂也十分适应这样的把玩,闭着眼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那目光的上下检视,连呼吸都轻缓下来。

李延卿伸手去搔弄他耳廓,手心揉着他耳尖:“别动。”

应恂只觉得那缕呼吸的热意在面前,脖颈间来回氤氲不散。他难耐地睁眼,正对上一泓清茶似的瞳人,含着笑,像是一眼能望进他心口去。

夜间咳得狠了,李延卿那苍白的面容反而染了点病热的红,连带着唇上的晚樱色,一时冶艳暝曚,也辨不清他们两人究竟谁才是妖了。

应恂甚至觉得李延卿的说话声都是清淡兰芷香味儿,他听着李延卿的指令不敢动,却抑制不住痴迷地去蹭那抚过自己耳朵和侧脸的手,待发凉的指尖探到口中,终于按捺不住含吮舔舐,神情似极了尝到血腥味儿的野兽。

李延卿只定定地看着他舔吮着自己手指的痴态。

他想起了前几日一方彦淮当志怪奇闻说给他的故事。

说是边境过冬时一片荒芜,雪原上的狼此时也难免陷入饥寒困窘,在芒茫荒原上四处游荡寻找猎物。

村中有一猎物,心思冷酷歹毒,把磨得薄透的刀刃冻在一层层包裹的动物血液中投喂给饥肠辘辘的野狼。

狼初嗅到血腥味儿,便开始舔吮冰块,越舔越是尝到其中血液,待口中温度暖化了冰和血,露出刀刃划破舌头,它也尝不出那是自己的血。饿昏了头的狼感觉不到寒冰掩埋着的疼,只是贪婪地舔舐着刀刃,越舔伤口越重,它越上瘾地寻求这一点饱腹的生机,直到奄奄一息倒在雪原上,这时猎物便从藏身处出来,丝毫不费力气地把狼尸带回去剥皮贩卖。

李延卿垂眸看着眼前这青年,手腕一动稍往后退却,他便伸着鲜红的舌尖想要追过来,不比那故事里的饿狼多几分清明理性。

李延卿心下蔓生出一股诡异的满意,他喜欢此刻应恂的模样,他忽而察觉到自己早不知何时对眼前这青年生出难以言喻的占有欲,掺杂着恶意和爱意,像是那把沾满腥甜血性味儿的刀刃。

因而更难以接受那点不安和不洁,像是光洁莹润的一块羊脂玉无端嵌入了点瑕疵。

他又看到了他脖颈前戴着的那颗血红玉珠。

李延卿把手伸向他的脖颈,沾着这狼口中涎水的手摸到皮肤是一片滑腻,他忍不住扼住了他的喉咙,面上的那点笑意也慢慢隐没在黑暗中。

那盏残烛终于是熄灭了。

他的手越收越紧,他能感觉到手中鲜活的呼吸在挣扎,应恂并没有动弹,只是身体的本能让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卡出嘶哑的声音。

若他此刻反抗,李延卿这样的病弱之躯怎么可能制得住,可他只是安静地任由他左右,连痛呼声都被他压抑下去。

如果此刻有光,李延卿就能看到他眼中无声的,汹涌得癫狂的爱意。

许久,李延卿终于松开手。

像是咽下一声叹息。

他再次昏沉沉闭上眼:“罢了,再陪我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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