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死死抓着手机,沈律言刚才说的话对她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她好不容易拿到公司的控制权,尝到了权利的甜头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她急急忙忙打电话给江岁宁,“你去求一求沈律言,他不是喜欢你吗?!”
事情紧急,颜瑶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带着点吼。
江岁宁第一次被她妈妈用这种语气给吼了,一时被震得回不了神。
委屈的泪花刹那间蓄满了眼眶。
晚上九点多,大厦依旧灯火通明。
尤其是总裁办公室这层楼,几乎没人准时下班。
沈总没走,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加班。
刘厌忽然被叫进了办公室里,他敲门之前还在反思自己最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今天有什么差事搞砸了,好像都没有。
沈总不正常,谁都知道,谁都能看出来。
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或许说是他自己不肯承认。
“沈总,您找我。”
沈律言心不在焉嗯了声,过了会儿,他忽然间开口:“我记得你结婚了。”
刘助理额头冒汗,还是紧张,“是。结婚了也没两年。”
沈律言打量了两眼刘助理,长相老实,身高还行,薪资也还不错,做事周到细致,虽然没见过他的妻子,但是听他和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提起过,夫妻感情应该还不错。
沈律言紧接着平静的问:“你一般都是怎么和你的妻子道歉的?”
这个问题就很奇怪了。
道歉难道不就说对不起吗?!
刘助理表情尴尬:“勇敢说我错了。”
沈律言抬了抬眉头:“就这样?”
刘助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别的,“我们一般不吵架,而且我老婆她很好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一般老老实实低个头她就会原谅我。”
沈律言哦了声,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会儿,他问:“老老实实是跪搓衣板吗?”
刘助理诧异啊了声。
“还是跪键盘?”
“或者跪下来抱着她的腿哭?”
沈律言说完自己都烦躁了起来。
这些他目前都不行。
他好像忽然清醒,不知道自己在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做什么。
“算了,没事了。”
五分钟后,沈律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离开之前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下班吧。”
“好的,沈总。”
沈律言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不擅长道歉的一个人。
手机短信里编辑好的对不起三个字一直没发出去,打好了又删掉。
那年她多大?二十出头,刚刚步入社会,就被算计的那么狼狈。
所以她当时和他上床,也并不是心甘情愿。
她是被迫的。
难怪第二天清晨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整张脸都是湿的。
沈律言闭上眼,捏着手机的长指在发抖,他深深吐了口气,把心底那种苦涩的快要发霉的情绪强压了回去,只有将不堪的过往尘封起来,才不会痛苦的连回忆起当时的细节都没有勇气。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
北城下起了雪。
看着街边逐渐挂起来的红灯笼。
沈律言才发觉原来快过年了。
有时候下班,他明明是想要回家,却又不由自主开口,让司机掉头开往她的住处。
江稚的肚子越来越大,冬天厚厚的宽松外套都有点快要遮不住隆起的小腹。
四个多月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学会了踢她。
江稚现在时常就会在吃完饭后,下楼到小区里面走一走。
南方人总是抗拒不了大雪。
她现在走路非常小心,慢吞吞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根雪糕,推开店门,看见站在街对面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身形修长,遥遥站在雪中。
他朝她走过来,目光在她略有些圆润的身体上停留了几许。
她现在比他上次见她又胖了一些。
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的样子,谨慎的就像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