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柔和,四下安静。
沈律言慢慢直起了腰,低眸顺眼,眼底的神色是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意,潮湿猩红的眼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还没醒,方才的轻吻也没有惊动她。
她好像睡了个很好的梦,安安静静,睡颜恬静。
沈律言盯着她耳朵上那个并不好看的助听器看了很久,内嵌式辅助机器,戴在耳朵里时间太长会不舒服,可是时间太短又没什么作用。
江稚做了个梦,梦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一会儿是她幸福美满的童年,一会儿又是晦涩难受的青春,她在梦里成了一个旁观者。
围观着自己一厢情愿陷入和沈律言有性无爱的婚姻。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越陷越深。
她骤然从梦中惊醒,刚睡醒头有点麻,枕着的手臂也酸酸麻麻的。
阳台吹进来的微风撩动了纱帘,她抬起酸麻的脖颈,扶着床慢慢站起来。
夕阳黄昏,看着极好。
房门忽然笃笃响了两声,江稚整理好情绪,慢慢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穿了件简单的家居服,宽松舒展,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淡淡地说:“饭菜好了,下楼吃饭吧。”
江稚嗯了嗯,等坐到餐桌上,她忽然开口问起:“家里做饭的阿姨呢?”
沈律言把碗筷推到她面前,“请假回家休息了。”
江稚点点头:“好的。”
沈律言盛了碗汤,“怎么了?”
江稚顿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下次如果阿姨不在,可以叫外卖。”
就不劳烦沈律言兴师动众下个厨房。
江稚看着沈律言逐渐淡下去的脸色,她可能不该多嘴这句,又冒犯到了他。
她忘记了沈律言是个很挑剔的大少爷,肯定不喜欢吃外卖。
但是她又不可能下厨房给他做饭。
看来以后阿姨不在的时候还是要麻烦这位大少爷自己洗手作羹汤。
江稚怕他有意见,吃了口糖醋排骨,就委婉的告诉他说:“合同里没有写我还需要洗衣做饭,所以如果你不想点外卖,以后还是自己下厨房吧。”
沈律言怀疑她已经能把签下来的合同,里面的条例都背的清清楚楚。
他一口气恶狠狠堵在胸口,什么都说不得。
沈律言面无表情,吐息沉重:“好,我知道了。”
江稚松了口气,忽然间觉得日子也没那么难捱。
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不懂真情的那个人总能占上风。
她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他的态度,公事公办,永远不要感情用事。
熬到合同结束,熬到沈律言迟早对她没有兴趣的那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不甘心,真的能维持一辈子吗?江稚不相信。
沈律言对她“出轨”的这口气,总有一天会散去。
他骂他们是奸/夫婬妇,他说她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