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的耳朵也受过伤,替他挨了打,后来治好了。
他本来想安慰她,会好起来的。
话还没说出口,江稚就又不耐烦地看向他:“你能先出去吗?”
沈律言抿起薄薄的唇瓣,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能。”
他干脆拖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种真的要坐在这里不打算离开的架势。
医生以为小两口在闹矛盾,就没多管。
外面还有不少看诊的病人,他也不想多浪费时间,顿了顿,又问了一遍:“你第一次是多久之前受的伤?”
“好几年了。”江稚蹙着眉头,继续说:“后来是好了的。”
那时候真的不算太严重。
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说前段时间受了伤,挨了一耳光,重不重?”医生当然要问个清楚,才好对症下药。
江稚最怕他开口提这个,果然沈律言听见这句话脸色都变了。
她没去看他,也没去管他会怎么想。
停顿稍许,她说:“有一点吧。”
“我看了下数值,你这个损伤程度是有一些危险了,虽然说可以戴也可以不戴助听器,但是之后千万要注意点,不能再受伤了。”医生说完这句转而看向病人的丈夫,可能是办公室里的白炽灯光线太亮了,照在他的脸上,竟是看不出丁点血色。
男人的十指交叠,用力攥紧,捏得骨头好像都要被攥碎了。
医生接着说:“你是她老公,平时多注意点,保护好自己的老婆,年纪轻轻的,你说是吧?这个损伤是不可逆的,真到了不能挽回的程度,到时候后悔的是你们自己。”
沈律言抬起眼,喉结上下滑动两圈,声音嘶哑的听出来原本的音色:“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的提醒。”
开了点药,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医生就像他们先出去,顺便叫了下一个号。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江稚没说话,沈律言也没说话。
江稚想她果然讨厌这样。
沈律言忽然停了下来,拽着她的胳膊:“是我打的吗?”
江稚的睫毛颤了颤,她想答案已经很显而易见,她现在听见他的声音也没那么舒服,耳朵有点疼。
可能吃了药就好了吧。
她想沈律言现在这样是愧疚吗?但是他亲口说过的,男人的愧疚是有限度的。
“应该吧。”
沈律言突然抬手,指腹碰了碰她的脸,轻轻蹭着她的耳边。
他垂着眼睫,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记得,那天他真的气疯了。
毫不迟疑,给她一巴掌。
很重。
沈律言以前最看不起的就是暴力手段,他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成为那种人。
再生气,再动怒,事后不动声色的处理就是。
但是显然,他那天没那么理智。
被怒火冲昏了头。
狠狠的伤害了她。
可是如果重来一次。
沈律言觉得那个时候他依然没办法理性的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