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想过他会不同意。
但是她依然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同意,喜欢沈律言的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肯和他结婚的大有人在,即便是契约婚姻、表面夫妻,肯定也有人会愿意的。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是非她不可。
江稚想来想去,只能归为男人的劣根性,就算是分开,也得是他先开口,不然就会觉得被冒犯。
她动了动唇瓣,嗓子又干又涩,她想让沈律言高抬贵手放过她。
也许他会觉得是她不识好歹,开出了那么优渥的物质条件,就该什么事情都无条件的忍受下来。但她真的受不了了。
就算沈律言不想听,江稚还是低声地说了出来:“沈先生,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困难,她甚至有点轻松。
沈律言没问为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她说完便垂着眼,轻轻抿着柔唇,透出点湿润诱人的色泽,她这两天住在医院里,娇媚冷艳的脸庞隐着些许纤弱破碎。
沈律言看着她的目光冷静中带了点审视,他可以理解。
离婚和不离婚,对他影响不大。
但他就是不想松手,不想放她离开。
沈律言抿了抿薄唇,好声好气:“你先别急着做决定,我给你时间重新考虑。”
江稚绷紧的手指几乎快要被她自己捏断了,她静默了会儿,语速缓慢认真地说:“违约金可以分期还吗?我会努力赚钱,早点还清这笔钱的。”
天文数字换来自由。
也可以的。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惹了沈律言的不痛快,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无比,几乎面无血色。
沈律言没想到她还记着这笔,上次他确实是用违约金威胁过她,手段不算光彩,过去了这么久,她依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在商言商,没有分期这种说法。”
沈律言说完瞧见她脸上的病色又有些后悔,一下子什么气都消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说这些了,回家吧。”
显然,他不想提离婚这件事。
江稚仰脸,看了眼他的脸色,压着风雨欲来的冷峻,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沈律言做事情的效率总是很高,很快就把她从医院带回了家。
没有回两人平时住的那栋别墅,而是搬回了沈家的老宅。
沈律言将她抱回了卧室,沈夫人看见了还觉着两个孩子感情好,她这混账儿子也变得体贴起来,不像之前好些天都不着家。
结了婚还像没结婚。
这怎么像话。
关好门窗,沈律言又帮她盖好被子,“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
江稚没胃口,她是真的没胃口,“都可以。”
沈律言说好。
他昨天晚上到今天都还没换衣服,对于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而言已经非常难以忍受,他脱掉了外套,随手挂在一旁,“我先洗个澡。”
江稚心不在焉,听他说话也变得迟钝,延迟了几秒钟,她怔怔地点头。
她待在卧室里有点无聊,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赵宏深给砸碎了。她还要买个新手机,补个手机卡。
今天是周六,通信公司好像不营业。
她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沈律言洗完澡换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已经吹得半干,他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宽松舒适,气质居家,难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