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适才从皇后那用完早膳,闻听纪国公久候,心有已有揣测。无非是为了自家那位小儿子,毕竟人至今还被自己困禁于将军府中。
虽是懒于相见,可思虑人到底是朝中可用重臣,便匆匆赶回。
“臣参见陛下。”纪国公见天子,随人进殿后叩拜行大礼,“臣此番,是为犬子与宣辰王殿下之事前来。”
文景帝心中无奈,想他还真是开门见山,都不打算遮掩一二。倒也是省了与人虚与委蛇,做那浪费口舌之事。
“哦?”文景帝坐至龙椅上,也未急于让他起身,只是目光淡然瞥他一眼道:“不知陈爱卿对此事有何高见啊?”
纪国公早已过不惑之年,也算是一把老骨头。此时膝间着地,那冰冷刺骨,是天子对他的警醒。
他强撑笑意,未敢露半分不悦之色,言辞恳切郑重而道:“老臣恳求陛下,放犬子以容一条生路!”
“爱卿此言,朕倒是不懂了。”文景帝故作不解,看着下方之人,疑惑问道:“朕只是为自己的五皇子赐婚,又没有对陈将军做什么,爱卿何出此言啊?”
纪国公心道他明知故问。给宣辰王赐婚,还将他二人分别禁足,那一对可怜的有情人,竟是十天半月不知晓彼此近况。若非他潜入二人府邸,尚且不知自己儿子郁郁寡欢,那宣辰王借酒浇愁。
可心中不悦却不能浮于表象,他深思熟虑后斟酌言辞:“可臣听闻,以容被禁足于将军府中,已有一旬多的时日了,不知……”
“原来爱卿是为此事而来,朕正有一事要爱卿相帮。”文景帝佯装恍然大悟,踱步至人面前,虚扶他一把,“令郎生了个好模样,叫朕那不成器的五皇子倾慕不已,甚至不惜违抗朕的赐婚旨意。还说那等糊涂话,什么宁可不要亲王尊位,也要与他相守到老,当真是执拗。朕无奈之下才将他二人禁足,想着各自冷静一番,若是长久不见,便也淡了这份情。”
文景帝停顿片刻,复又说声:“要不,你帮朕去劝劝以容,要他与淮儿就此断了?”
纪国公闻言,心下微惊。这宣辰王竟说过这样的话?当真是不枉费陈以容的一片痴心,着实令人感动。
想到这里,纪国公便更坚定此番前来目的,他凛然道:“陛下,容儿待宣辰王殿下一片真心,他曾与臣道,哪怕委身为他的侍妾也无怨无悔。所以臣恳请陛下,成全他二人的深情。”
文景帝唇边虚伪的笑意戛然而至,他不可思议般看着面前的国公,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成全他二人?让这皇室丑闻传遍京城,传扬于整个大齐吗?怕是他二人到时,就成了满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