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再看看自己的身契,慕辞却下了床榻,一脚踩在那张身契上。
少女弯下腰来,眸光澄澈,不染丝毫杂质,明明是干净的湖水,却恍惚间变成不可测的深渊。
四目相对,汪嬷嬷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本能地往后退。
少女浅浅一笑。
嬷嬷,你知道的吧,母后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呢。
那么,被派来伺候我的你,就好像那贬官流放之人,想重新回宫做掌事,你是高估了你自己,还是低估母后看人的眼光啊?
她一点点击碎汪嬷嬷的自尊和信心,将其贬的一文不值。
终于,汪嬷嬷受不住了。
她扑倒在地,眼泪纵横。
公主,奴婢定好好伺候公主,再也不敢有旁的心思了!
皇宫,她现在是回不去了。
但这不表示,她会甘心待在安阳公主身边。
卧薪尝胆。
早晚有一日,她会得到想要的。
身契在公主手中,她便只能听从公主的差遣,别无选择,
当日,安阳公主折辱李家婆媳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李谦还极有可能被公主杀了。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教养嬷嬷,失去了皇后娘娘这个靠山,哪里还敢得罪公主。
见汪嬷嬷肯乖乖低头,慕辞这才重新坐回到床边。
她百无聊赖地轻敲着床沿,一下又一下,听得汪嬷嬷心里发慌。
既然知道谁是你的主子,就得听主子的话啊。
汪嬷嬷连连点头。
是,是,奴婢这就去大理寺。
戌时还差一刻。
汪嬷嬷连夜就去大理寺作证,为李谦一案提供了重要线索。
此案涉及昭阳公主,大理寺承受着来自皇帝的压力,有任何线索,都会立即展开调查。
他们将李家人也传到大理寺,让他们旁听。
汪嬷嬷面对着清正严明的大理寺卿,强装镇定地说道。
我就觉得,小巷子里那男人有些眼熟,悄悄跟过去一看,还真是李驸马。
他正在和一个女子争执,那女子戴着面纱,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就听到李驸马喊她李蓉儿,还说她贪得无厌,要什么好聚好散
听到这儿,李老夫人和李延良迅速对视了一眼。
李蓉儿!
不就是谦儿那个外室吗!
汪嬷嬷没有看李家人的反应,只想着早点完成安阳公主交托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