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说不想让他治,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且不说我这喘症无法根治,就是真的被他治好了,那么我这一生都将烙上他的印。
我这副身体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是被昭阳姐姐的男人治好的。
嬷嬷,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柳嬷嬷深知公主对昭阳公主的不喜。
是以,听公主这么说,她深以为然。
哪怕这具身体病怏怏、千疮百孔,它也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嬷嬷,我不想和昭阳姐姐扯上半点关系,所以,把这些药倒了吧。
柳嬷嬷既想要公主顺心,又想公主有个康健的身体。
可眼下,因着温太傅和昭阳公主的关系,很难两全其美啊。
她陷入两难,端着那碗药,不舍得倒,正好被裴护看到。
裴护甚诧异。
嬷嬷,公主没喝药吗?
柳嬷嬷摇头叹息。
裴护得知公主的想法后,也沉默了良久。
柳嬷嬷一脸忧愁地压低声音道。
我不明白,公主若是真的不想喝,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拒绝呢?这药分明是有效的,我实在是担心公主的身体啊。
裴护看着那碗药,嗓音喑哑。
或许,正是因为有效,公主才不想再喝了。
柳嬷嬷神色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护目光黯然,覆上了些许愁绪。
公主之前愿意喝,是她根本不信温瑾昀的医术,想要借此打击他、嘲讽他。
可现在,这药确实有一定效果。
再者,诚如公主所言,她不想让一个和昭阳公主关系亲近的人医治,这种感觉,我们不懂,但公主一定觉得很屈辱。
这就好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经过裴护这么一番解释,柳嬷嬷更加懂公主,也更加心疼公主。
这就好比战场上的士兵,哪怕是死,也不肯接受敌军的施舍。
柳嬷嬷盯着那碗药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将药给倒了。
深褐色的药汁没入泥土,令人倍感压抑。
嬷嬷莫忧心,我会继续为公主寻访名医。公主的病,并非只有温瑾昀能治。
柳嬷嬷艰难地点头。
温太傅要不是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婿就好了
太傅府。
楚安憋了好几日,才将那日昭阳公主的话转告大人。
说完,还把那本喜服册子呈上。